李萍雙死了。
也是從那天起,她沒再跟許尚華講過話,在她看來,是許尚華害死了她媽媽。
是許尚華奪走了那個愛她的媽媽。
再後來成績瘋狂退步,從一開始的年段前幾退到了幾百多名,中考發揮失常去了一中普通班,然後,就遇到了曾經的班主任潘翠英。
也因此患上了抑郁症。
校醫給她安頓好歎了聲氣:“現在學習壓力也确實大。你給你家人打個電話接你回去。”
“沒事,我現在好多了。”
“什麼沒事,趕緊過來。”校醫皺了皺眉。
“我……”許溶月還想拒絕,周淮晉走了進來。
手裡還拿着她的書包。
許溶月一時啞住:“你……”
周淮晉問:“幾度?”
“沒多少,不用回家。”許溶月撓了撓鼻子,目光偏向地闆。
“38.7℃還沒多少?你是真不怕啊,趕緊打電話。”校醫催促,“人家男同學為你都把書包拿來了,回家休息兩天昂,好了再學。”
聽到38.7℃,周淮晉臉色肉眼可見白了一度。
許溶月慢慢吞吞走到電話前,慢慢吞吞拿起對講機,又慢慢吞吞摁下号碼。電話那邊嘟了兩聲後,接通了。
“喂?”是許尚華的聲音。
“爸,是我。”
“樂樂啊?!哎咋了,現在不應該是上課時間嗎?”他沒覺的有什麼不對勁,“有什麼事下課再說,上課不許玩班機。”
許溶月覺的煩,語氣有些沖:“我沒玩,我發燒了現在在醫務室。”
電話那頭頓了一下又說,“發燒幾度?晚上回來吃藥還是我把藥送過去?”
“燒到38.7℃,醫務室老師讓我回家休息。”
“38.7啊,沒事,正好殺殺病毒,你晚自習下課我去接你,帶你去醫院看一下。”
許溶月早就料到他會這麼說,直接把電話給老師,“老師,我爸不讓我回家。”
她的表情逐漸由失望變為傷心再然後是憤怒。醫務室老師沒料是這個結果,接過電話質問:“再燒就燒傻了!你這爹怎麼當的,等晚自習下課就晚了!”
老師在那邊交涉,許溶月和周淮晉在木椅上坐下,她苦笑說:“很可笑吧?最關心我身體的居然不是我爸。”
“他老覺得我很差,我什麼都不懂。”
“周淮晉,你說他到底是怎麼想的?為什麼我生病了他的第一反應是讓我在學校呆着?他就這麼希望我死嗎?”
她微微低下頭,一直挺立的背脊彎下去,眼角噙着淚珠,聲音低的隻剩氣音。
“你不差,你很好。”周淮晉看着她,“你好到任何人都比不上你。”
“許溶月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許溶月。”
思緒回到2001年的那天,朝陽小學的數學組辦公室裡,她微微彎腰,對着小小的周淮晉說——
周淮晉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周淮晉。
“真的嗎?”許溶月眼眶通紅,眼周紅腫。
“真的。最起碼,你在我心裡是,一直都是。”
……
下課鈴剛響,夏眠推門而入,身後還跟着朱予曉和班裡一些其他女生,與此同時,校醫老師挂了電話朝這邊走來。
許溶月詫異,“你們怎麼來了?”
夏眠說:“你生病我們當然要來了,你怎麼樣?”
“38.7℃,感覺有點難。”許溶月說。
“……什麼有點難?”
“頭啊,不知道對不對。”
朱予曉問:“大姐,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你在對答亂流嗎?”
校醫老師挂了電話說:“你爸來接你,讓你去校門口等。”
夏眠問:“你爸來接你?你爸同意你回家了?”
“嗯,磨了好久。”許溶月拎上書包,“那我先走了。”
“我陪她去,你幫我和老師說一下。”周淮晉跟上,對夏眠囑咐到。
夏眠點頭,“嗯”了一聲。
朱予曉看着兩人的背影,“這倆人......有情況?”
“不知道啊,我自己都還沒着落呢。”夏眠聳了聳肩,“這倆估計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