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化弄人。

“這個好看，柴新玉喜歡，給小玉，小玉的。”

程宸将紫砂壺攥緊在手心，動作逐漸平息下來，像是忽然意識到了紫砂壺的寶貴，小心翼翼的護在懷裡。

她的臉上還挂着不符合年齡的稚氣，一股傻勁兒。

她來回摩挲着懷裡紫砂壺，像是想要再三确認它的存在。

“小玉說，拿東西，要給錢。”

渾噩的眼睛忽而閃過一絲清明。

錢？

她轉過身，看上楚渝的眼睛多了幾分無助。

“楚小姐，我有錢的，我真的有錢。”

說着，她的眼眶裡又泛起淚花。

“我有錢……”

她呢喃着。

楚渝的動作很快，幾乎在程宸情緒不對的前一秒就快步上前，将她抱在懷裡，像安撫嬰兒一樣，輕柔着聲音。

“我知道，我相信你。”

“我沒有偷東西，我也沒有搶，我沒有欺負人。”

“嗯，我知道，我知道我們阿宸不是這樣的人，我相信你。”

她撫摸着她的頭頂，眼睛溫柔極了，裡面是滿滿的信賴。

程宸顫抖的身影逐漸平息下來，像是被安撫住了。

她的聲音很小，即便是與她湊得極近的楚渝也不得不屏息凝視才能聽見。

她在喊，小玉。

"小玉，幫幫小玉，不能給小玉添麻煩，好想小玉。"

楚渝知道，她又沉入自己的世界了。

就在沙發邊，楚渝又不放心的安撫她好一會兒，确認她不再暴亂後，逐漸将自己抽開。

“她今天鬧了多久？”

“報告楚總，大概四個小時，從上車就開始鬧，對我們拳打腳踢，我們兩個人都沒能按住她……”

說道這裡，魏斯棠在心底不由暗暗叫苦。

楚渝則默默皺起眉頭。

如果可以，她當然想用最溫和的手段将程宸帶過來。

“沒有喂她吃安眠藥嗎？”

“老大，她太聰明了，而且她疑心很重，我們給的東西她都不吃。吃之前她也要檢查好幾遍。”

“放水裡呢？”

“她隻喝我們看着接的水。”

楚渝痛苦的揉了揉眉頭，好想有一瞬間和柴新玉感同身受了。

難搞。

有文化的精神病就是不一樣。

她揮了揮手，示意她下去，這裡交給她。

“這個月工資翻倍，辛苦了。”

魏斯棠走後，這裡隻留下楚渝和程宸，程宸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對外界不管不問，隻是專心抱着手裡的紫砂壺。

楚渝倒是想走，但是她不敢。

誰知道她下一秒會不會忽然換個人格，又去做什麼。

但凡程宸在她手上出點什麼事兒。

楚渝想都不敢想柴新玉會是什麼瘋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