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夢。
昨晚,楚渝到最後也沒有碰她,隻是目光含笑的看着她,溫柔又無奈的模樣。
她不生氣,也不覺得冒犯。
扯開床邊的一個櫃子,從裡面找出一個沒開封的小玩具。
很随意的扔到她面前。
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的,剛剛好擦過心口的尖尖。
“你要是實在忍不住,就去衛生間解決一下。”
辭文君無故凝噎。
看着身下的玩具,咬着唇,半天也沒個反應。
很奇怪,她本以為自己會因為楚渝的婉拒而挫敗,但事實沒有。
也許是這段時間她被楚渝拒絕過太多次了,也許是因為,今晚的楚渝太溫柔,太容易接近。
今夜美妙的不像話,像做夢一樣。
連她的情緒都輕輕的,不想破壞這一刻甜蜜。
“不要。”
她默默攥緊掌心擱手的紙盒,光溜溜的又縮回被窩裡。
露出一雙水靈靈的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楚渝瞧。
楚渝輕笑了一聲,像是嘲笑她慫了。
“小渝。”
辭文君輕聲呢喃,猶豫片刻,将心底埋藏的疑惑吐出。
“你和柴總看上去很熟悉的樣子,認識很久了嗎?”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
楚渝被她的視線燙了一下,心髒好像被燙出洞。
“嗯。”
喉間幹澀,她無法不躲開辭文君的目光,一顆心被看不見的大手提起。
辭文君沉默。
片刻又道。
“比認識我還久嗎?”
這話乍一聽像是吃醋,非要比個高低,可她知道不是。
“嗯,二十四年了。”
果然。
辭文君心裡道。
天底下哪有那麼好運的事情。
似乎毫不意外,辭文君坦然的接受了這個事實。
這麼多年過去了,辭文君早已變得不和以前不一樣。
起碼現在的她,不會因為莫名其妙的自尊而自卑的拒絕楚渝,八年的離别,終于讓她學會接納來自生命的饋贈。
這是時間,财富和權力滋養出的配得感。
多年磨合,渾然一體。
“謝謝。”
楚渝那顆高高懸挂起的心,因為辭文君簡單的兩個字緩緩落地。
看不見的地方,楚渝悄悄的吐了一口濁氣。
看着楚渝還有些失神的模樣,辭文君心口的酸澀快要溢出鼻腔。
“對不起。”
她滿是愧疚的抱緊楚渝。
女人細膩的肌膚,甜膩的馨香,還有那溫柔,遲來了八年的虧欠,都洶湧的湧入楚渝心口那個豁然大洞。
忽然間,楚渝就這麼生出一種,如果能這樣被辭文君抱一輩子,那可真是死而無憾了。
她小心的避開楚渝的傷口,将自己完完整整的填進楚渝的懷裡。
聽着她砰砰砰的心跳。
她不禁想。
這樣劇烈的心跳裡,有沒有一聲是因自己而存在的。
後來,楚渝撫摸着她的發漩,說。
“睡吧。”
最後,她就這樣在楚渝的懷裡,睡着了。
在楚渝的懷裡,被楚渝擁抱着。
以至于當她第二天從空蕩蕩的大床上醒來時,連嘴角都是漾着未退的笑。
清晨,意識還半朦胧着,她的手下意識的搜尋着楚渝的蹤迹。
可入手,一片溫涼。
她的笑僵在臉上,大腦瞬間清醒。
一個激靈從床上起來向四周看去。
人,走了。
她坐在床上,好一會兒。
她摸上臉頰,一片濕漉漉的。
放進嘴裡,是鹹的,苦澀的。
楚渝,走了。
這個事實,從發現到承認,辭文君用了不到一分鐘。
卻像一個世紀那麼漫長。
她對自己說。
這是正常的,楚渝不是故意的。
她想向昨晚那樣,坦然的接納這一切。
她佯裝着正常。
楚渝雖然走了,但她還是心細的,她給她準備了合适的衣服。
她就像一個提線木偶,僵硬的套上楚渝給她的準備的衣服。
不要怪楚渝,她不是故意的,她隻是……太委屈了。
是我的錯,現在被這樣對待是應該的。
最後一件,是帶着羊絨的修身外套,淺淺一層,米白色的,看上去就很暖和.
她在心裡一遍又一遍,嘗試說服自己不要這麼在意這件事,為楚渝開脫。
她不願意責怪楚渝,也不能。
可心口的委屈就快将她淹沒。
在她不知道的,城市的另一邊。
“楚渝,沒想到你是真渣啊~”
坐在她對面的文涿悠哉遊哉的給自己倒了一杯熱茶,随口嘲笑道。
誰知道大清早的,天還沒亮呢。
她被人從床上叫起來,叫她給她開門。
老天,怎麼會有這麼缺德的人!
知不知道這大冷天的從溫暖的被窩裡出來需要多大的毅力。
楚渝淡着眉宇,不說話。
一口熱茶燙的舌尖火辣辣的,她倒吸一口涼氣。
“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