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星真恨不得像夫人那般戳娘子的腦袋,連這個都看不出來,這得是多恨嫁?
“娘子放下身段來道歉,是娘子大度,也是做給袁大公子看的,但劉少夫人就沒錯了?哼,夫人是長輩,定要給娘子讨回這個公道。”
攬月在一旁點頭:“碎星說的有道理,劉少夫人這邊總也要有個說法。”
沈甯溪秀眉緊鎖,她不想讨回這個公道。
冤冤相報何時了,來回折騰隻會耽誤時間。
碎星一眼看出她心裡在想什麼,又開始勸慰:“不過娘子放心,夫人知道分寸,不會耽誤婚事的。”
沈甯溪回府後先去了澄心堂,将燃眉之急已解的好消息告訴沈母,很快,侍女端了晚膳上來,母女二人邊吃邊聊。
沈夫人仔細盤問,沈甯溪一一告知,不過除去了和袁昭已經私下見面的事。
說完,便暗中觀察,看看碎星說的是不是真的。
沈夫人聽後,放下心,對她以制衣為由探視劉府也很滿意,飯後,便讓她回去,“今日累了一天,回去早點休息。”
沈甯溪漱了口,試探地問道:“母親,此事到此為止了吧?”
沈夫人哪裡不了解女兒?不知什麼時候就對這門親事格外上心,去往陳郡的書信從半年一封改到一月一封,雖說她對袁昭也很滿意,但女兒這般不知輕重上趕着,她開始泛起頭疼。
故意冷着臉,将心中真實的想法說了出來,“隻要袁氏能拿出誠意,此事我可以既往不咎。”
沈甯溪:“娘,女兒真的喜歡函山哥哥。”
沈甯溪嬌嗔,臉上紅暈似霞光暈染,說不出的羞澀。
沈夫人用手指戳她額頭,“我這不是為你好?給我走,沒得在這兒氣我。”
溫媪見狀不好,半推半拉地帶着沈甯溪離開,在廊檐下時,小聲提點:“此事全是劉少夫人做的,與袁大公子無關,娘子就不要擔心了。”
沈甯溪這便明白過來。
母親她,要找的是劉少夫人的麻煩。
當夜,王靖宗去管事處,向風伯告假三日。
翌日,劉少夫人親自上門說親,對龍舟宴上的事隻字不提,仿佛兩家已經水到渠成,到了談論婚事的時候。
唯一例外的是,劉少夫人身邊,還帶了一名媒媪。
劉少夫人首先一通場面話輸出,“家父在世時,兩家婚事早就定下,今日家母病居後院,叔父特吩咐我操持拙弟婚事,一再與我強調,沈氏高門,千萬不能失了禮數,是以,今日特意上門來提親。”
媒媪立刻上前,說了一堆稱贊袁大公子的話,從家世到個人才學,說得吐沫紛飛,令候在主母身後的侍女聽得天昏地暗,頭暈眼花。
沈夫人卻明白袁婷此舉背後的深意。
世家娶媳,尤其是宗主娶媳,要萬分慎重,先前他們為難呦呦,讓呦呦登門緻歉,是因他們袁氏清貴門庭的家規,必須行此下策。但他們行事有失,此番再次上門提親,便是登門緻歉。
隻是這種登門緻歉的方式,有些别扭,倒是有些像袁婷的行事風格,倨傲不肯低頭。
若是同意,兩家往後倒是真的可以既往不咎,若是不同意,損失的是袁氏,給别人多了一道茶餘飯後的閑資。于沈家而言,這僅僅是一樁被拒的婚事,一家有女百家求,世家貴族中被拒婚的再正常不過。
說出去,外人隻當從前說定的婚事都是謠言。
這是将婚事重新交到沈家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