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星立在距離沈甯溪十步遠的博古架邊,眉眼落地,一動不動,但從緊咬的嘴唇,不難看出,她心中的不甘和傷心。
五月石榴花開,暖風和煦,透過菱窗吹進屋子裡,将屋内的吵鬧和沉悶一吹而散,沈甯溪在這片暖風裡,并未見碎星傷心而心軟,反而心腸更硬。
她拿過一張字帖,開始練字。
直到攬月從外面回來,方才前院劉少夫人談好婚事離開,沈夫人将正在收拾庫房的攬月叫了過去,吩咐了幾句話,攬月這才回來禀事,一進屋子,見碎星在門口“罰站”,面露驚訝。
朝碎星投去疑問地目光,碎星隻瞅了她一眼,就低下頭繼續盯着地面。
攬月顧不上繼續詢問,将手中東西交給沈甯溪,“夫人說,婚事已經定下了,這是給娘子準備的嫁妝,讓娘子先看着,缺什麼再和夫人說。”
沈甯溪放下手中毫筆,接過嫁妝單子,首先詢問劉少夫人來的事,光沈青檸說的怎麼夠?她想知道更多。
攬月收拾桌面上的茶水,笑着道:“袁家給足了面子,特意請了媒媪過來說親,溫媪的意思是,若夫人對袁家有怨,婚事可以作罷,袁家一力擔責,并且保證不牽累娘子的名聲。”
“夫人隻出了一條要求,劉少夫人就應了下來,如此一來,夫人也就不好再多說什麼,從今往後,兩家對前事既往不咎。夫人擔心娘子覺得委屈,在嫁妝單子裡又多添了幾項,并且說,接下來的時日,在出閣之前,都不會再禁着娘子了。”
龍舟宴出事的當天,沈夫人就下令,禁了沈甯溪的足,期限直至婚事敲定。
聞言,沈甯溪心情更加好了,看了一眼碎星,心歎一口氣。
傳她:“過來。”
攬月将茶水送到廊下,遞給院子裡的小侍女,回到屋裡,見狀,雙手交疊在腹部,立在不遠處安靜地站着。
碎星低頭走到沈甯溪跟前,隻聽沈甯溪聲音清淡地問道:“知道我為何要罰你嗎?”
碎星搖了搖頭,憋屈道:“娘子以前不是這樣的。”
沈甯溪:“不管以前是什麼樣?今後都得改。”
碎星擡眸,眼裡閃着疑惑地光。
沈甯溪道:“你說,兵不血刃,不費吹灰之力退敵千裡,是為上上策。若還像先前那樣,動辄動武,豈不是還要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碎星氣,“我這不是氣五娘子嗎?那日我就說要跟娘子一起去宴會的,五娘子說得好好的,結果臨陣逃脫,放着娘子一人對賀娘子二人,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