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星:......
翌日,六月二十七,距離袁家下聘隻差兩日。
沈甯溪去向沈夫人請示,今日要再出府一趟。
沈夫人有些驚訝,“昨日不是已經出去了嗎?是還有什麼沒買?”
沈甯溪撒嬌:“娘,嫁人後,以後女兒再想出府就沒這麼容易了,您就容我出去一趟嘛。”
溫媪輕笑。
沈夫人點她腦袋,态度妥協,“行,出去散散心也好,嫁人之後可不能再這般口無遮掩,記得多帶點護衛。”
沈甯溪笑着應聲,帶着碎星出門,王靖宗将馬車停在角門,随行還有風管家欽點的四名護衛。
來到馬車前,路過王靖宗,沈甯溪目不斜視,徑自上了車。
碎星緊随其後。
馬車緩緩前行,經過中興街,直奔福淮巷酒肆。
街道上喧嘩熱鬧,沈甯溪無心欣賞,碎星好奇地掀了好幾次布簾。
按照出嫁規格,兩大貼身侍女一定會陪嫁過去,便是說,和娘子一樣,以後她們想出府也沒有那麼自由了。
碎星想問去哪兒,但沈甯溪一上車就開始閉目養神,她也不好打擾,隻好看待會能到什麼地方。
車轱辘終于停下,碎星探頭看向窗外,隻見馬車停在一家酒肆門前,酒肆的門匾一看就知是才翻新過,紅漆豔麗,木門微敞。
門前立着一人,笑起來露出兩排大白牙,見到她,笑容一滞。
碎星滿臉疑惑:“?”
“四娘子,到了。”王靖宗在外面喊。
沈甯溪下了馬車,仰頭看着尚未開張的酒肆,目光轉向王靖宗,王靖宗做了個請的手勢。
獾奴沒見着攬月,心裡一陣惋惜,面上卻揚起了笑容,“貴主,裡面請。”
碎星連忙拉住沈甯溪,警惕地掃了一眼王靖宗,小聲道:“娘子,這家店還沒開張,我們不進去。”
沒開張的鋪子,裡面一個人也沒有,誰知道是不是黑店?
沈甯溪安撫道:“有他們四個在外面守着,無妨。”她指的是帶來的四名護衛。
碎星不放心,但見沈甯溪堅持,自覺沒有辦法,吩咐四個人守在外面,叮囑幾句,才和沈甯溪進了店門。
獾奴跟在身後,朝門外的四名護衛撇去一眼,暗切。
酒肆裡桌椅齊全,空無一人,王靖宗指着中間的方桌道:“酒肆暫且還未開張,今日免費,貴主随便坐。”
沈甯溪耐着性子,在靠近櫃台的一方坐下,随後,王靖宗大刀闊斧地也跟着坐下,就坐在沈甯溪對面。
“你......”碎星瞠目。
“碎星,”沈甯溪喊了一聲。
碎星立刻噤聲,目光在二人身上來回轉,終于意識到今日出門起就存在的問題。
今個兒,他們家這個馬夫,嚣張得很啊。
王靖宗朝獾奴使了個眼色,獾奴朝後廚喊:“不謝,快出來,客人點菜。”
沈甯溪聞言,渾身一震。
什麼意思?花不謝在這裡當店小二?
“來了來了。”花不謝從後廚小跑出來,催得急,手裡還拿着沾着油漬的鏟子,嘴裡道:“胡說八道的,還沒開張哪來的客人?哎呦,這是?仙女娘娘?”
花不謝站住,目光呆滞。
碎星一愣,随即噗嗤一笑。
沈甯溪臉色微紅,目光淺淺地掃了一眼花不謝。
獾奴去拍花不謝的腦袋瓜,“仙女娘娘是你能叫的嗎?還不快過來點菜。”
花不謝嘿嘿一笑,“原來是沈娘子,這個,沈娘子吃點什麼?”
沈甯溪瞅了一眼王靖宗,不知他葫蘆裡賣什麼藥。
王靖宗道:“娘子幫過我幾次,今日我做東,想吃什麼,随便點。”
原來是報恩啊。
碎星心道,但報恩需要搞這麼神秘?而且,這個人她還記得,就是上次偶遇,被三公子拉去結交的獵戶,他竟然會做菜?
這家酒肆雖然沒開張,但屋裡三個人中有兩個都是認識的,另一個心思活絡但還算手腳幹淨,于是碎星放下心中芥蒂。
沈甯溪咬咬牙,道:“碎星,你去廚房看看,都有什麼菜,看着點。”
碎星領命,向花不謝招呼一聲,“走吧,去看看。”兩人一起去往後廚。
獾奴目光一睃,也跟了過去。
大堂内隻剩兩人,沈甯溪冷聲道:“你說的人,在哪?”
她不想浪費時間。
王靖宗嘴角微揚,“他就是花不謝。”
沈甯溪蹙眉,不明他的意思,“我上次就已經見過他。”
見她沒有預料中的反應,王靖宗無奈地笑笑,說:“别着急,先吃飯,吃完再說。”
沈甯溪疑惑,但也不再說話,反正今日也出來了,等回去,他們就一刀兩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