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拂雪看着台上哐哐作響,那新來的少年一襲藍衣錦袍,身姿挺拔,傲然如松。面龐棱角分明,劍眉斜飛入鬓,眼眸深邃如淵,透着一股與生俱來的傲氣,仿佛世間萬物皆不被他放在眼裡。
衣擺翻飛,少年伫立在風中,揮劍如舞,拳拳到肉,從天而降,一來便驚豔四座。
就這麼一會兒,已經有十幾位挑戰者被他一腳踹下台了,沒一個能挺過十招的。
柳拂雪也是看的拍手叫好、贊歎不已。
心道,這少年的身手确實是萬裡挑一,隻怕這在場的近千名世家子弟中,能比過他的,也寥寥無幾。
師兄算一個,師姐算一個,看了看那在衆人起哄之下,無可奈何緩緩走上擂台的紅衣少年,豎起的馬尾高高揚起,暗暗點頭。
嗯,這也算一個。
她心中好奇,可師兄此時已不在身邊,隻好到處看了看,目光定格在一個站在人群中,正聊的眉飛色舞,激動的手上扇子轉了好幾圈的人身上。
上去猛的一拍,那人吓了一個激靈,慌亂轉過頭來,看到是柳拂雪才松了一口氣。
拍着胸脯,驚魂未定道:“哎呦我去,是你啊,吓死我了,我還以為我爹來了呢。”
柳拂雪挑了挑眉道:“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原本隻是調侃,但說完便反應過來,于是又插着腰質問道:“好啊,我說師姐今天怎麼打了那麼多場擂台,原來是你搗的鬼,對不對?”
季臨風心虛的摸了摸鼻尖,欲蓋彌彰的咳了幾聲,移開目光狡辯道:“咳……咳……哎呀,阿姐她那麼厲害,多打一場,少打一場,有什麼關系?我就不一樣了,”他摸了摸自己的臉,故作傷感。
“我這麼英俊潇灑、風流倜傥的一張臉,若是被那刀劍無眼給刮傷了,你可知會有多少仙子女修會為我黯然神傷,擔心落淚嗎?”
柳拂雪:“……”
好想打他,柳拂雪的嘴角抽了抽,不過她也确實這麼做了。
左肩膀上挨了一巴掌,眼見着柳拂雪的巴掌又高高舉起,季臨風趕緊甩開玉竹扇,一下擋到自己面前,尖叫道:“哎哎哎,打人不打臉啊!”
于是這一掌又落到了他左肩上。
季臨風捂着肩膀龇牙咧嘴,嘟囔道:“就不能換一邊打嗎?”
很好,你說的。
啪啪又是兩下,落在右肩上。
季臨風:“痛痛痛痛痛!别打了,别打了,我錯了還不行嗎!”
打人打不過,認錯倒是第一名。
出了氣,柳拂雪想起正事來,怼了怼旁邊人,問道:“季臨風,台上那藍衣男子你可認識?看着好生厲害。”
季臨風順着她的目光看去,見台上一紅一藍兩個身影正打的火熱,摸了摸下巴,啧啧稱奇:“嚯,這不段流川嗎,段無極的兒子,長安段氏的二少主。”
說着,他又撇了撇嘴,挑着眉道:“啧啧,看來這次段宗主興師動衆,不惜耗費這麼大财力物力,舉辦這麼聲勢浩大的逐鹿會,請來這麼多人,是為了給他作配了。就是為了讓人家看看,自己兒子有多厲害。這甯無傷對上他,也真是倒了大黴了。”
柳拂雪聞言一愣,難怪剛才看二人打鬥時,就感覺有些奇怪。
兩人都是世家小輩的佼佼者,打起架來,用力是用力,奪目也确實奪目,可總感覺有人在收着力氣,不敢放開了打。
若真是拼着實力,二人怎麼着都應當是個平局。可偏偏這一戰拼的不是實力,而是勢力。
這一戰,不能赢。
見柳拂雪緊盯着台上目不轉睛,季臨風轉頭看了看台上,又看了看她,猛地一拍掌心,作恍然大悟狀,舉着扇子,滿眼八卦:“怎麼,看上人家了?啧啧,這段氏二少主是長的好看,不過啊,你已經沒機會咯。”
柳拂雪本想反駁,但聽到他這麼一說,心中的好奇驟然被勾起,到嘴罵人的話一轉,疑惑道:“為什麼?”
“他啊,”季臨風扇了扇風,“他已經與我阿姐定親了。”
柳拂雪聞言一驚,早聽說師姐定了親,卻不知是誰,原來就是他。
那邊季臨風繼續道:“不過啊,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支花?我看那甯無傷也挺不錯的,也算是個人中之龍,你要不要考慮一下?”
柳拂雪翻了個白眼,擡手又是一拳,無語道:“季臨風,我說你這麼愛牽鴛鴦,還當什麼修士,改行當媒婆好了。”
季臨風捂着肩膀痛呼道:“哎呦,你見過像我長得這麼帥的媒婆嗎?”
柳拂雪:“……”
柳拂雪又問:“唉對了,你說他是段氏二少主,那大少主呢?今日可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