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雅臉色未變，雙手環胸靠在門框上，“你在外面跟人做的什麼交易？”

他不語。

“帶我一起玩，我就不發出去。”

薛祈耀抽着煙，一步步向她靠近，周雅看着他紋絲未動，眼神也冷漠。

“帶你玩？”在還剩兩步時他忽然發笑：“知道是什麼嗎就做，也不怕進監獄？”

周雅冷淡道：“我不怕。”

她早就窮瘋了，生存都是個問題，有什麼可怕的。

就在這個間隙他忽然上手，周雅立即攥進手機要往外跑，但很快被他固定住壓在了牆上，三兩下他就把手機搶了過去。

一鍵删完視頻，他将手機扔到床上，指間夾着煙。

“帶你玩可以，視頻不能拍。”

周雅原本皺着的眉頭松了下來，隐隐透着笑。

“但我最近沒空，你等高考之後。”他側頭看了過來。

周雅點頭。

他沒再說話。周雅也不再停留，拿上手機走了出去，回周華陽家。

兼職有了着落她就按下了心來，專心于學習。

雖然偶爾她也會出去兼職但她的學業不會落下，因為她有想要考的大學，那個大學分數要求很高，每每忙完了她熬夜也會擠出學習時間。

一周時間恍然過去，距離高考還剩下五天，時間越來越緊迫了。

周五考完老師發的練習試題，烏玥偲問周雅要不要出去吃飯，她說沒有空。

離開學校後她往火車站那邊走了。站在等候區等，等了十來分鐘，看看時間又看看出口。

終是看見了那個熟悉的身影，她擡手招呼。

對面的女孩看見，眼神沒什麼變化，朝她那邊走過去。

接到人後周雅問她：“怎麼一個人來？外婆不是說送你回來？”

周绮幸淡淡瞧她一眼，繼續向前走，“我都多大了。”

周雅沒有再說話。

出了火車站後她帶周绮幸去了她愛吃的那家面食店。

周绮幸比她小三歲，還在讀初中，當初她不叫這個名字，叫周以男，周绮幸很讨厭這個名字，于是改了。現在的名字是周雅給她取的，寓意是，帶着期待降生，願一生順遂幸福。

一個月前她跟同學打了場架，對面傷得比她嚴重，所以周绮幸被校方勒令停學一個月，于是她就被帶回了鄉下跟外婆住。

一個月沒見，周雅瞧着，她那些被抓傷的地方是消了。

她總是沉默不語，周雅也不是個多話的人，一頓飯吃下來沒說一句話。

直到周雅把周绮幸帶到周華陽家樓下，進小區時周雅邊走邊說：“你住他這裡。”

“那你呢？”

“我回姜虹穎那。”

意料之中的答案，但周绮幸還是肉眼不高興，走路速度都變快了，周雅知她，但沒辦法，這裡隻有一張小床，夏天那麼熱會擠得她出汗，她又愛幹淨，而且兩個人都在這會給周華陽增加經濟負擔。

到了五樓，周雅正開門，對面忽然也開了，她瞥了眼，是幾天未見過的薛祈耀。

一旁的周绮幸也看了薛祈耀一眼。

她們正要進門，薛祈耀忽然說：“你等一下。”說着他就往家裡走了進去，再出來時手上多了個杯子。

“你爸昨晚喝酒時留下的。”

周雅輕點頭，接了過來，而後轉身進了客廳。

“他是誰？”周绮幸邊放下書包邊問。

“鄰居。”周雅語氣較為冷淡。簡單給她弄了一下東西接着把新的鑰匙留給她，之後又從自己書包拿出錢包，拿了張一百塊錢給周绮幸。

周绮幸沒有接，低着頭沉默不做聲，周雅就把錢塞帶她手裡，揉了揉她頭發，“早點睡吧。”

到姜虹穎那邊時已是晚上十點。

進門的瞬間熟悉的氣味撲鼻而來，煙味，酒味，一切都讓她感到厭惡。跨過滿是瓜子、煙頭與空酒瓶的客廳，直到進入房間關上門的那個瞬間她才感覺到一絲解脫，但渾身還是使不上勁地疲憊。

周雅洗了個澡，洗完後把書包裡的錢拿了出去，接着又拿出藏在罐子裡的錢。這罐子她平常都藏起來，所以一直沒被姜虹穎發現。

她一遍一遍數着那錢，仿佛數數就能多出來張般，不過，她多希望真能這樣。

周雅把錢藏好又躺回到了床上，雙手枕在頭下，望着天花闆，許久才睡着。

隻是她都還未沉睡迷糊間聽見外面好吵，硬生生把她吵醒了過來。

那聲音還在繼續，男人女人的說話聲，摻雜着點笑聲，周雅靜靜躺了一會沒動，聽那聲音越來越大，她煩躁地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