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完款,周雅擡頭,對上他熾熱直勾勾的眼神,以為他想接吻,便吻了上去,原本輕琢的吻逐漸熱烈,将深藏的欲望吻了上來。
在要出事前他們及時停下,急喘的呼吸打在彼此臉上,他的眼睛在她嘴唇與鼻尖遊離,掃上那雙已經迷亂的雙眼。
“是不是不該點外賣。”薛祈耀聲音啞澀。
“嗯。”她的聲音也不自然,“那怎麼辦?”
“抱一會。”
他們抱在了一起,就這個姿勢坐了許久,周雅開始犯困,直到聽見敲門聲。
點的兩份蒸飯,吃起來有點幹,周雅說要水,他去燒了熱水吹涼倒來,吃完她說困了,他抱她進了卧室。
在她睡覺的時候他在外面收拾東西,周雅愛幹淨,家裡很整潔,就是冰箱裡放的東西好多都過期了,也不知道丢,都不知道她吃了多少,薛祈耀把壞的扔到了垃圾桶,打算明天上街再去買。
再看手機時已接近淩晨。
他剛走到床邊她就醒了過來,自然地擡起雙手他便彎下腰讓她挽上脖子。
“幾點了?”她小聲地問一句。
“差不多十二點。”
其實周雅還沒完全醒,是習慣性地,湊上去親了下他嘴巴,迷糊不清着說,去洗澡,薛祈耀就把她抱了起來。
從見面起幾乎一整晚她都挂在他身上,像個小樹懶。
升騰的熱氣模糊了那道半透明門,溫水略過身體時某樣東西似乎被喚起,交織在一起的,陷進肉裡的指甲,指尖泛着紅。
淩晨兩點才睡下。
周雅剛才睡飽了,身體很累但睡不着。
聽着她呼吸他就知道沒睡着,眼睛沒睜,問:“還不睡?明天不上班了?”
周雅仰頭看了他眼,又低了下去。她頭趴在他胸上,看不見臉,但他能感知到她這會是睜着眼的。
“我們雅雅思考人生呢?”
過了一會,她很認真地回:“剛那個姿勢太深了,我有點受不了。”
聽見這話,他跟着笑了聲,擡起她下巴讓她看着自己,“受不了,還回味那麼久。”
周雅沒有回應,重新躺了下去,手指無聊地摳他衣服玩。
“那你喜歡什麼姿勢?”
她想了一下。
“面對面。看着對方的臉,看着彼此在那一刻爽到眼眸失焦臉潮紅的模樣。”
“我們試過很多回。”
“嗯。”
“敢情睡不着是想着這呢。”
周雅搖搖頭,盯着對面那堵牆,突然歎了聲氣,因為她想到了兩天後他不在的日子,讓她有種,現在的幸福是偷來的感覺,過兩天就要還。
不想再深陷情緒,她随口地閑扯一句:“你在那邊都做了什麼?”
“跟同事去了另一家公司學習。”
“這我聽過了。”
“上周去采訪了一個小明星,回去的時候沒趕上車,走了兩公裡,腿都要走廢了。”
“我也聽過了,當時我們通着視頻,說點别的。”
薛祈耀嘶了聲,捏起她下巴,“存心找事兒呢,我什麼事你不知道?”
“就是想聽你說話。”
一聽這話薛祈耀就知道她肯定是想到分别的事了,他沒有問出來,順着她的話茬往下接:“我想想啊。”
“上上周一上班路上碰見一隻流浪狗,跳起來把我早餐扒掉了,那我隻能給它吃,第二天它就纏上我了,盯着我的飯,我蹲下去跟它說,狗兄,這再給你我也得流浪了,你給我騰位嗎?”
“是尾巴黃色頭黑色的那隻嗎?”她還知道最後他還是把飯給了一半小狗。
“嗯。”
“上周三我宿舍那個水管爆了,我跟其他兩個同事吃完飯回來整個宿舍就差沒淹成江。”
“後來你去酒店住的,還跟他們打了一晚上牌。”
薛祈耀摸摸她頭發,“我們雅雅好聰明啊。”
“還有呢?”
“還有啊...”薛祈耀突然想到知道自己不能回來的那天。
挂了電話後他就給危菱菡發了消息,拜托她去陪周雅一兩天,那天晚上進到公司宿舍,把衣服被子拿出來時真正意識到他們要異地戀,收拾不下去了,去廁所洗把臉的時間眼睛就紅了。
“還有啊”,他又接了回來,“周五那天大成那小子突然給我打電話說要過來玩,最後又沒來,彪子後來跟我說才知道他那天是碰見前女友了,跟了人家一路。”
“嗯...”
他又說了幾件事情,她漸漸地,從簡單的一個嗯變成了無聲的回應。
薛祈耀低下頭嘴唇碰了碰她頭頂。她睡着了,他成了失眠那個,望着天花闆發呆。在黑暗中,那雙眼睛悄然紅了幾分。
她想他,他又何嘗不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