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被cue到的淩意一頓，放下手裡的手機：“還沒呢大姑。”

淩豔搖搖頭，“怎麼還不找？依着大姑看，你現在就要抓緊找了，等年紀越來越大，好的都被人挑走了的呀！”

淩意就尴尬地笑笑，不說話。

盛茹菡：“淩意還小，這種事情順其就好了，先以學業為重。”

“這種事情怎麼能順其自然？”

“是這樣啊，豐誠的馮總，前些天我和他夫人一塊聚會，她呀跟我提了，她有個侄子，馬上要從海外研究生畢業回來......”

“......女孩子嘛還是要早點嫁人的好，何況你們家裡現在這麼大的産業，也是要人來幫忙的啊，光靠淩意一個小丫頭片子自由戀愛，萬一識人不淑那以後這家産還不是白白的往外送啊？什麼時候有空我們可以約着雙方一起見見嘛。”

“大姐！”

淩厲臉色不好地打斷侃侃而談的淩豔，“淩意什麼時候找男朋友，找什麼樣的男朋友，都是她自己做主，我們做爸媽的尊重她的想法。”

“她自己就足夠優秀，以後她想要淩盛就給她，不想要，就找個經理人，還能擔心家裡垮了不成？”

“你你你......”

淩豔伸手指着淩厲指點了半天，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臉色漲的通紅：“我這都是為了誰啊？要不是看在你是我親弟弟的份上，我才不來說這些，當年叫你再生個兒子你非不肯，要是生了哪來這麼多事。”

“大姐，你要是時間多，沒事幹，多去管管姐夫那些小三小四，那好歹算是你的家事。”盛茹菡本來不意和淩豔多說，左右這麼多年淩豔的脾氣和嘴臉她都知道，可誰知道，人老了，臉倒是比年輕時候更厚了。

淩豔也氣，她多少年了就看不慣盛茹菡這副看着溫柔實則說話帶刺的樣子，“你！哼，你姐夫再多小三小四，我有兒子，他還能對我怎麼樣不成？”

“......”

淩意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笑，合着她一個京大頂級學府的高材生，比不上她成天招貓弄狗的混蛋兒子？

“大姐，現在都二十一世紀了，不是清朝了。知道的是你在關心侄女，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關心我們家這點财産呢。”

淩豔還想說些什麼，淩厲一巴掌拍在茶幾上，發出砰的一聲響，淩豔吓了一跳，閉了嘴。

“行了，大姐，這是最後一次了，以後再說這樣的話，就别怪我這個當弟弟的不顧念親情。”

......

淩豔一走，剩下一家三口坐在客廳，誰也沒先說話。

不一會兒，聽見盛茹菡小聲啜泣的聲音：“是，都怪我沒給你們老淩家生個兒子，二十多年了，到現在還有人上門來教訓我，給我和我女兒難堪。”

“老婆......”

“老婆你别和我姐計較，你又不是不知道她這個人，趨炎附勢慣了，這次指不定對方許諾給了她什麼好處，都怪我，都怪我，你别傷心了。”

淩厲皺着眉，又看一眼臉色同樣不好的淩意，心都揪起來了，當即表明态度：

“你們娘倆放心，在我這絕對不會出現剛剛你大姑說的那種情況，一一的個人問題你有完全的自主權，不管他有錢沒錢長相如何，你喜歡是第一的。”

“咳咳，爸爸我沒事，您還是先哄哄媽媽吧，好好的紀念日。祝你們接下來的時間開心一點啊。”

“我先回學校去了，明早還要上早課呢。”

這會外面已經天黑，華燈初上，夾雜微冷的秋風，淩意驅車回學校。

其實今天這樣的話，淩意以前也聽到過，那時候他們家還沒開始做生意，爺爺、大姑他們都曾說過：老淩家沒有兒子怎麼行？

老一輩的人，觀念都還是傳統的。

後來他們家有錢了，話語權也大了些，淩厲發了幾次火，就再也沒人當面提過這件事。淩意也争氣，這些年她成長的不比男生差，甚至比大多數男生還要優秀很多。

這些早就已經傷害不了她，當然，也傷害不了盛女士，剛感歎完今天她媽媽的演技不錯，轉頭手機便收到一則到賬提示：

【北城銀行彙入一百萬元。】

另外還有盛女士的一條微信消息：【你爸給了你一筆零花錢，收到了吧？誰來惹咱們娘倆生氣，就讓你爸出出血。】

淩意回了個玫瑰的表情。

這時候的淩意，并不把這些錢當做一回事，她甚至從來沒有去關注過自己卡裡的餘額，不知道以後，她也會經曆一分錢難倒英雄漢的時候。

等紅綠燈的時候，她無聊刷手機，學校公衆号有一條推送消息，她點開看，是關于新生獎學金的公示。

粗略看了一眼，看到了自己，也看到了另一個熟悉的名字——談叙舟。

自從上次送完鋼筆，這十幾天的時間裡兩人沒有過别的聯系。

這會不知怎麼的，淩意忽然就想找他，找到聊天框，給他發消息，但其實，也不知道說什麼，也是這時淩意才發現，兩人的交集少的可憐，以至于現在，都沒有合适的開場白來開始一段對話。

綠燈亮起，腳裡油門快要踩到底，速度降下來的時候，淩意在微信上問談叙舟那隻鋼筆好不好用。

那邊沒有回複。

淩意又發過去一條，【晚上在學校嗎？一起吃個宵夜吧。】

至于為什麼，要和他一起吃宵夜，淩意也不知道，剛剛大腦怎麼想的，她就怎麼照做的。

大概十分鐘後，談叙舟才回複她：【你在哪？】

淩意：【快到學校了。】

這次回的很快：【我今晚沒空。】

淩意：【那算了。】

緊接着又發一條過去：【你忙吧，不用回我了。】

談叙舟便真沒有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