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托克斯方程是什麼?”
“跟你正在寫的作業一樣,偏微分方程的一種。”林杳眠幫她改完最後一行答案,收起筆。
袁曼香嗷叫一聲,摟住林杳眠的脖子貼貼:“感謝我的眠寶!不然我高數的平時分又寄了。”
這學期環境專業的高數課,額外增加了根據平時作業正确率考查的加分項。袁曼香果斷選擇了請外援。
“我不懂數學。不過我覺得你同學說得有道理,為什麼不試一試呢?”袁曼香美滋滋地收起高數作業,順便還八卦了一嘴,“哦對,你跟你上次說的那個學弟現在啥情況?”
林杳眠實話實說:“他最近沒空理我。”
袁曼香立馬給這位素未謀面的學弟判了死刑:“你看,我之前說的什麼,這種就是妥妥的渣男。之前養你魚,發現沒機會以後直接物色下一個…”
林杳眠沒來得及替宋淮靳圓兩句好話,她放在桌上的手機響起來。
兩個人都看清了來電人的姓名。
袁曼香皺起眉頭:“葉佳媛怎麼會這個時間點給你打電話?”
林杳眠搖着頭,接通電話。
音量大到刺耳的女聲從揚聲器裡傳出來,沒有開免提功能的情況下,旁邊的袁曼香也聽清楚了。
“請問你認識這部手機的主人嗎?她在我們酒吧喝多了,我是值班經理,你能來接下人嗎?”
林杳眠看一眼袁曼香,兩個人面面相觑。
“我是她室友,她周圍沒有其他朋友嗎?”
“這個我不清楚,她現在就一個人,能麻煩你盡快來嗎?我們今天生意很好,騰不出人手照看她。”
林杳眠和袁曼香一起打車到了經理發來的地點。門口的接待人員叫了個服務員,帶着她倆擠過喧鬧的人群,來到一個卡座前。
葉佳媛半躺在沙發上,拿着酒杯念念有詞,顯然醉得不輕。
林杳眠和袁曼香一起把葉佳媛架起來。
屋漏偏逢連夜雨,往外擠的過程中,更糟糕的事發生了。或許是搖搖晃晃增加了醉酒的不适感,葉佳媛直接嘔吐出來。
旁邊桌上,一個被混合物濺射到的矮胖男人站起來,推搡了葉佳媛一把,怒吼道:“漲沒漲眼睛?!”
順着力道,林杳眠跟着往後一倒,撞上另一張桌子,後腰鑽心地疼,她倒吸一口涼氣。
然後聽見背後玻璃瓶掉落在地,發出清脆的聲音。
男人還在罵罵咧咧,說話時有撲面而來的酒氣,估計也喝了不少。
看葉佳媛醉得不省人事,男人直接把矛頭轉向林杳眠和袁曼香:“我這件衣服才買的範思哲,就穿出來一天,你們說怎麼賠!還有我的精神損失費!出來喝個酒這麼晦氣!”
惡心的酒氣加上刺激的音樂,林杳眠一陣頭疼,在她思考好要怎麼處理之前。
另一道聲音出現在她上方。
“你想要什麼賠償?”
宋淮靳擋在林杳眠前面,淡淡地反問。
林杳眠看見袁曼香同樣手足無措的表情,抿下嘴,拜托服務員幫忙架住葉佳媛。
“你帶她先打車回去,馬上門禁了。我留下來處理。”
“他是誰?”袁曼香打量宋淮靳兩眼,怎麼看怎麼眼熟。
“他是我學弟。”
袁曼香臉上的無措變成驚懼,但當下不是八卦的好時機。
林杳眠知道她想問什麼,微微抿起嘴:“我回去再跟你解釋。”
矮胖男人看見高出他一頭的宋淮靳,氣焰消下去幾分,但嘴上還是不認輸:“管不好馬子出來喝什麼酒!這個女的撞到後面那桌人也全是我兄弟,一桌酒幾十萬,你說怎麼賠!”
男人口中的數字過于駭人,但更吓人的是宋淮靳的表情,他冷峻的五官徹底凍住了。
林杳眠不久前才看過宋淮靳這幅樣子,當時他下一秒就把球踹到了管皓的臉上。
難保這次不會幹同樣的事。
林杳眠掃一眼桌上擺放一圈的酒瓶,在氣氛變得更緊張前,她扯住宋淮靳的衣袖,小聲說:“算了。”
對面的男人也聽見了這句話,氣得跳腳,拉高聲音:“什麼算了?你搞清楚我才受損失的人!”
隔着一層衣物面料,林杳眠都能感受到下面的肌肉在隐隐發力。她要是沒拉着,宋淮靳估計真能又闖禍。
但到底是她們這邊有錯在先,葉佳媛吐在了别人身上也是事實。
林杳眠松開手,往前站,态度誠懇:“對不…”
“不用道歉了。”宋淮靳一把拉住她的手腕,阻止她要說的話,把人往後一帶。
正巧值班經理聽說這邊起了沖突,趕了過來,一看宋淮靳的臉,暗叫不好。
宋淮靳的臉色夠差,目光投向經理:“他說他們那桌酒幾十萬。”
經理瞄了眼那一桌,額頭上的汗都快滴下來,這兩桌人惹誰不行,非要踢鐵闆。
宋淮靳是店裡常客中的新面孔,但和他一起喝酒的那幫富家少爺可不是。這裡是京市,裡面的人背景有來頭。
應了那句玩笑話,全是爺兒。
宋淮靳不想接着浪費時間,對經理說:“今天晚上店裡所有的開銷,記我卡上。他還要精神損失費和衣服賠償,你能處理不?”
經理擦了擦汗,哪敢說不。
宋淮靳轉過頭,正視矮矮胖胖的男人,一字一頓地問:“現在滿意不?”
“傻逼。”
最後兩個字結束。
宋淮靳扣住林杳眠手腕的力道并沒有松懈,反而加大,拉着她強制離開了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