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杳眠嘗了幹淨的薄荷的味道。
他太有心機了,晚一步的功夫不光是結賬買單,還去了趟衛生間,回來路上肯定還在櫃台上順手拿了顆糖。
薄荷和蘋果的味道完美混合在一起,沖散在她的舌尖。
林杳眠要喘上不去氣了,她抵觸着推了一下,沒想到宋淮靳居然真的退了出去。
她大腦發懵,他今天怎麼能這麼順從。
外面的光打在他半明半暗的輪廓上,誘惑人心的眼尾上翹弧度,他又在笑。
林杳眠确信晚餐的起泡酒不含酒精,但她現在有一種走在雲端的失重感和愉悅感,無法控制自我平衡,像喝醉了一樣。
宋淮靳輕輕啄了她的嘴唇,抵在她的額頭上,拉近兩個人雙眼之間的距離,用比平常更低沉的聲音問她:“今天晚上去我那兒,好不好?”
*
雄性是沒有下限的生物,會不斷試探目标的底線。
“我上次睡在沙發上感冒了。”
“可以抱一下嗎?”
宋淮靳先争取到了兩個人蓋同一床被子的權利,下一步就是摟上她的腰,然後手漸漸不老實起來。
“你讓阿姨把客卧收出來。”林杳眠擔心下次又被喂什麼迷魂湯,鬼迷心竅答應他的請求,他總有各種辦法。
宋淮靳想都沒想就拒絕:“不要。”
側腰一陣又一陣癢。林杳眠按住他的小臂,嚴肅警告他:“你再這樣,我去睡沙發了。”
宋淮靳這才停下小動作,嘴貼在她的後頸,一點一點蹭過去,好像要發出大貓一般舒服的咕噜聲。他蹭到她耳邊,悄悄說:“你現在穿我的衣服。”
他的衣服領口寬松,輕輕一拉,她的半側肩膀暴露在空氣中。
濕漉漉的。
林杳眠整個人一哆嗦,覺察到大腿出不正常的溫度,他身上的熱量源源不斷。她感覺背上出汗了,危險的信号在大腦裡閃過去。林杳眠抓住他小臂的手更用力,說話也帶着顫音:“宋淮靳,你好好睡覺…”
宋淮靳對她的反應很不樂意:“你在怕什麼?我又不會吃了你。”
林杳眠對他的承諾根本不信,他之前連她的話都聽不進去。
“不行,我要去睡沙發。”
林杳眠試圖翻起身,但她的腰被人死死扣住。跟男性的力量一比,她的力道過于渺小,何況他是常年愛好運動的成年男性。
宋淮靳扳過她的身子,強行讓她和自己對視,她的小鹿眼睛裝着驚惶。
他松開一些力道,說:“我都跟你保證過了,你不願意的話,我不會也不可能做那種事。”
她的想法猜都不用猜,擺明在臉上的。
宋淮靳迅速認知到這個事實,他先是一愣,随即徹底松開懷裡的人。
他其實是一個很能忍的人,不局限于孤獨和痛苦,還有欲望。
但她不相信他。
“為什麼?”
黑暗中他的聲音格外清晰、平靜,像小粒石子投進水面,漂幾下,沉入深不見底的湖底。
她的想法顯而易見,但宋淮靳弄不明白為什麼。就像他知道她在走神,但不知道原因,她腦子裡想的什麼事,或者什麼人。
林杳眠錯會了他的意思,以為他在說睡沙發這件事,微弱地說:“我真的想睡覺,我今天很累,上午一直在開會…”
她下午就想睡覺,但宋淮靳一直抱着她。好不容易在堵車的時候緩過點神,吃完晚飯,那股疲憊勁兒又上來了。
“我說的不是這件事。”
宋淮靳止住話,因為林杳眠的聲音聽起來的确很累。
他沉默一會兒,開口:“我跟你說的每句話都是認真的,沒有騙你的意思。”
他很喜歡她。
他想每時每刻和她呆在一起。
雖然他在有些事上用了不光彩的手段。
累一天又被親得暈暈沉沉的林杳眠迷迷糊地回答他:“我知道。”
但她并沒有深入思考這句話的含義。
宋淮靳的手又伸過來,從指縫中穿過去,扣住她的手。
林杳眠半夢半醒間覺得一直被人抓住,手心都出汗了,下意識想抽開。
反而被抓得更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