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下是白日裡,到處都有官兵在組織救人,倒是沒人在意背着背簍的甯竹,她很快就回到了災民帳篷區。
甯荷正在跟季新桐學着縫補破了口的被子,不過她純粹是旁觀的那個,不甚專心的左顧右盼。
忽然,她眼尖地看見了那抹熟悉的身影,忙不疊起身迎過去。
“阿姐!”
甯竹連忙阻止甯荷撲人的動作。
她懷裡還有一隻小狼狗,若是甯荷不小心撲過來,無論是小狼狗咬了甯荷,還是甯荷壓到它,都不太好,要提前杜絕這種情形發生。
甯荷的額頭被甯竹用一根手指頭定住。
前者被她的動作弄得一愣,随即目光下移,難以置信地盯着她衣領口那團毛茸茸的東西看。
“這是什麼東西!”
竟然占據了她的位置!
甯竹将懷裡的小狼狗放下來,它一落地便抖了抖渾身的毛,還側着腦袋自己舔了舔不平整的地方。
“小狼狗,以後你們要好好相處。”
季新桐也停下手中的針線,好奇地湊過來,蹲下身子仔細打量着這小家夥。
“好生可愛,你從哪裡尋來的?”
甯竹說得言簡意赅:“路上撿的,母狼死了,我就把它帶回來了。”
一旁的甯荷聽到小狼狗也沒有了母親,心中的敵意頓時消散了不少,正在和小狼狗大眼對小眼,熟悉着彼此。
季新桐輕聲問道:“它吃什麼?還喝奶嗎?”
甯竹回道:“吃肉,也能吃點别的,已經斷奶了,等會兒帶它去樹林裡溜溜。”
不管是狼還是狗,都不适合吃人類的食物,甯竹打算抽時間帶它進林子深處去弄些獵物。
季新桐點了點頭,也沒有覺得給狗吃肉有哪裡不對,她沒有養過小動物,家裡地方小,連雞仔都沒有養過,冷不防多了隻小狼狗,也蹲在一旁新奇地瞧着。
甯竹左右看看,沒看見卞含秀的身影。
“秀姨呢?”
季新桐擡起頭說:“阿娘去了河那邊,去問問有沒有人見過承哥兒。”
夫婦倆無論在哪裡都沒有放棄打聽尋找兒子。
甯竹不再多問,看了看帳篷旁的柴火堆,發現柴火已經不多了。
正好,她心裡還存着件事,急于到無人處求證,将手裡的東西放下後,沒讓甯荷跟着,自己拿着斧頭,叫上小狼狗一起朝樹林那邊走去。
經曆過幾次地動,小樹林就像是被人用手來回蹂躏過一般,翻起的地皮、歪東倒西的樹幹、失去生機枯萎的花,就連偶爾能瞧見的鳥雀兔子也都蹤迹全無,看着略有幾分凄涼。
甯竹随便找了一棵倒下的樹幹,舉起斧頭就開始砍,小狼狗則在她周圍自顧自地玩耍,還跑到灌木叢裡留下标記。
等樹幹砍到一半時,甯竹突然感覺有什麼東西在扒拉她的褲腳。
她停下手中的動作,低頭看去,小狼狗十分努力地用前爪吸引她的注意,小小的嘴筒子裡竟然咬着一隻色彩鮮豔的野公雞,雞的身體還是溫熱的,脖子上是被小狼狗咬穿的血洞。
發生大地震後,小動物通常會選擇逃離栖息地,這隻野雞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沒有逃跑還在這一片打轉,最後便宜了小狼狗。
沒想到這小家夥竟然還能自己捕獵。
甯竹蹲下身子,輕輕拍了拍小狼狗的腦袋,贊許道:“不錯,還能自給自足。”
仿佛知道是在誇自己,小狼狗歪着腦袋,興奮地搖晃尾巴。
甯竹從它嘴裡取下野雞,沒有熱水去毛,她掏出匕首,直接動作熟練地把皮給剝了下來,然後将肉切成小塊,丢給了小狼狗。
小家夥一口一口吃得噴香。
甯竹低頭看它,心中卻不自覺想起今日在城中見過的景象,忍不住在心中呼喚起系統。
【系統,解毒丸都能解什麼毒?病毒行不行?】
她本來是不抱着希望的,畢竟系統唯一說過的話就是提醒她簽到成功,外加獎勵内容。
可是沒曾想,這回系統居然真的給了回複,話音剛落下,解毒丸的詳細信息就浮現在她的腦海中。
【解毒丸:具有廣泛解毒功效,包括但不限于疫毒(無副作用)。】
甯竹眉頭微動,這下心中放松了不少,通常大災之後必有大疫,有了解毒丸兜底,她就沒那麼畏手畏腳了。
她繼續在心中呼喚系統,想看看能不能再套點信息出來,可是再沒有收到任何回複,隻能遺憾放棄。
智障系統還是那個智障系統,不過至少解鎖了它的新功能,對于簽到所得物品還能進行解釋,也不錯了。
等小狼狗吃得肚皮鼓鼓,野雞還剩下一半,甯竹一并給它包好帶回去,當做它明日的口糧。
等他們打道回府時,卞含秀也剛回來,眉眼都舒展了些,看起來心情還不錯。
甯竹還以為她是打聽到季新承的消息了,誰知她一開口說道:
“小竹,你昨夜去打水時,是不是遇到了曾童生家的那個小子。”
甯竹愣了一下,翻出昨夜的記憶,點點頭:“是啊,怎麼了?”
莫不是那曾童生還想告狀?
“你這孩子,受欺負怎麼不說。”卞含秀嗔怪道,眼中帶着幾分心疼。
甯竹拍拍手上的灰,笑了笑:“不是什麼大事,沒受欺負,已經解決了就沒跟你們說。”
“下次可不許這樣了,你别怕,有秀姨給你撐腰,絕不讓你和小荷被那臭小子欺負!”卞含秀又拉住她,語氣中帶着幾分欣喜,“也是多虧了你!我今日遇到桐兒他們舅舅了!都好好的!”
這兩日,她除了擔心兒子,還記挂着娘家那邊,如今總算是放下一樁心事。
卞含秀的老家并不在涉州城,而是離這裡不遠的縣城,她是嫁給季元武後才搬來的,兩人一起白手起家,最後才定居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