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慎蜷了手指,依舊正色回道:“道君相貌俊美,豈會有人覺得醜陋。”
顧昭:“既然不覺醜,那為什麼每次見面你都不擡頭看我?”
沈慎:“......”
“弟子隻是覺得,直視道君不合禮數。”
顧昭:“沒事,本君允了,你擡頭看吧。”
沈慎停頓一下,才擡起頭,看向顧昭。
她身上穿着寬松的淺色道袍,頭發隻是簡單地束在腦後,全然沒有裝扮,那張臉少了些高冷,多了一分親和,依然好看得不分男女。
直到那瓣紅唇輕輕彎起,他才意識到自己竟然在打量道君。
立刻移開了目,一向端莊的神态終于有了幾分不自然。
顧昭微微挑了眉,問:“好看嗎?”
沈慎:“......”
眼見沈慎的神态不太自然,再多說恐有撩人嫌疑。
顧昭也沒等他回答,收了逗弄的語氣,正色問:“飛蝗一族的事,你查的怎麼樣?”
沈慎似乎微松一口氣,才恢複了正常,道:“昨日弟子在閣内外進行了排查,内外門弟子院内沒有任何異常,這兩月值守的弟子也稱未曾見過飛蝗一族的人。飛蝗一族的太子和太子妃在七天前失蹤,弟子認為此事應當和我們閣内弟子沒有關系。”
顧昭:“那閣主呢,是否已經通知了他?”
“弟子昨日已遣靈鴿通知了師尊,尚未收到回信。估計師尊看到,近幾日便會歸宗。”
顧昭便點點頭,再一思索:“我們之前和飛蝗一族的人有過沖突,除了搶奪純獸資源以外,還有沒有什麼私人過節?”
沈慎搖頭:“據我所知沒有。飛蝗一族是近幾年才崛起的妖族,和我們隐月宗所在赤水境還隔了燕台山和天山教,若不是先前幾次純獸之争,我們尚不得結仇。”
沈慎猶豫一瞬:“不過......”
顧昭:“不過什麼?”
沈慎下意識看了一眼地下的血:“不過幾月前的春狩,曾有弟子同飛蝗一族的人有過接觸。”
“嗯?”
沈慎擡眸看了一眼顧昭,見她神色無常,才道:“飛蝗一族平日外貌和常人無異,但族人都長有綠色的指甲。先前有弟子見到過沉師弟似乎曾經和飛蝗一族的人說過話。今日我問起,他才突然想起此事。不過那是數月前的事了,而且沉師弟從幼時養在錦侖山,比赤水境離飛蝗一族都遠,所以與此事應當無甚關聯。”
顧昭緩緩點頭:“那便好。”
沈慎說完,掃到顧昭碗裡的粥,便道:“道君尚未用完膳,若沒有其餘的事,那弟子就先下去了?”
顧昭點點頭,忽地看到他手中還握着的瓷瓶:“你手上的這個東西,不是給我的?”
沈慎才反應過來,低頭掃了眼手中的瓷瓶,略一遲疑:“......是給道君。”
說完又解釋說:“弟子...昨夜看到道君似乎身體有恙。這是固元丹,有助于平穩心脈,平息順氣。”
顧昭方才想起自己想問的事:“原來你昨晚真看到了。那本君倒是要問問你,那時候為什麼袖手旁觀聽之任之?是本君何事得罪了你?”
沈慎微微蹙了眉,半晌解釋:“......昨日尚值月圓之夜,天地冼息最為稀薄,弟子先前聽師尊提過,道君近日正值突破之際。見道君那樣,弟子猜測是道君修為突破心脈不穩所緻。修道之人心脈與周身冼息息息相關,若不及時調整平順體内冼息,恐怕會引得功法反噬,經脈斷裂而亡。所以昨日——弟子擅自做主去找了甯師弟。”
“若是弟子何處做得不妥,”他瞥一眼顧昭,正色道:“還請道君責罰。”
所以原來昨晚那些真的不是夢?她真的赤身裸.體和甯桑冷進行了冼息交流?
不知道該說什麼,她隻好道:“如此,那倒是謝謝你了。”
沈慎不明白她這話是喜是怒,擡眸再掃了一眼,揣摩她神情,似乎是怒多一些,于是道:“弟子,弟子擅自做主,還請道君責罰。”
顧昭微微挑起眉梢:“怎麼責罰都可以?”
沈慎聞言,身體微僵。
而後嗯了聲:“道君的責罰,自有道君的道理。”
顧昭倒是沒想到這個沈慎會這麼一闆一眼,倒是有幾分好玩。
“今日本君心情好,看在你固元丹的份上,此事就算了。不過有些事想要問你。按你的意思,隻有這種陰.陽交合的法子能幫我平順冼息?”
沈慎耳尖似乎沁出一絲隐約的紅,不過眉目倒是很疏朗坦然:“并非隻有此種方式,内丹靈藥一樣有滋補功效,隻是道君那種情況,直接的冼......冼息交換會更有助益。”
又擡眸看向顧昭,補充道:“當今九州中古,并不一定要陰陽,同性之間亦可。”
這樣說來,隻是因為昨夜月圓冼息不足,這甯昭的修為要突破,所以才需要同人進行冼息交流?
顧昭微微松了口氣,如果隻是一時,她還能勉強接受。
“對了,你待會是不是要去給外門弟子講學?”
沈慎點頭,将固元丹置于桌上,退了回去:“道君問這個,可是有什麼事?”
顧昭:“上次飛蝗一族過來,我看我們閣的那些外門弟子一個個的都如臨大敵,想來是平日裡的修煉還不夠。今日你便帶我一起去看看,以行觀摩監督之宜。”
沈慎額角再幾不可查一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