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句話落到弟子耳中,惶恐中品出些别的意思。
掃了師叔和師兄雅興?
這幾日确實遇見過好幾次沈師兄和道君共乘一劍......難道流言竟是真的?
沈慎微頓,解釋道:“關心道君,是作為弟子應做之事。昨夜我也并未和道君一起。師弟不要多想。”
甯桑冷彎了唇,哦了聲,善解人意道:“師兄不必多做解釋,桑冷自然不會多想。”
顧昭:“......”
沒待她說什麼,甯桑冷掃了她空空的手一眼,話鋒忽然一轉:“不過近日都沒見道君帶聽血劍,師兄應該知道,修仙之人本命劍若離身太久會有危險。師兄...若真心關心道君,還是應當以道君身體為重。”
沈慎也向顧昭空着的手看過去,這兩日甯昭确實沒用自己的劍,因為這兩日都乘的他的......
他不由很輕地皺了眉頭,連他自己都無法解釋顧昭的用意。
堂堂墨風閣的長老,不用自己的劍,反而和他共乘一劍......
還能是什麼意思?
顧昭差點驚訝出口,本命劍不能離身?還有這個講究?!她竟然不知道?
對上衆弟子望過來的極力隐藏的吃瓜眼神,顧昭幹咳一聲,隻好随便編了個理由:“我隻是一把劍用久了,有些膩,一時想換換口味。想必應當不用向旁人交代吧?”
一把劍用膩了,想換口味?
在場的其他弟子聞言也幹咳一聲,轉眸看向别處,看的看山,看的看天,看的看腳,努力把存在感降到最低,他們什麼都沒聽到,什麼都沒品出來。
這個說法讓甯桑冷微一滞。
心底牽起一抹陰戾地笑,想換換口味?
當他是什麼?
他瞥了眼沈慎,低眉一字一句回:“道君喜歡什麼劍,是道君的自由,弟子自然無權幹涉。”
沈慎捏着蒼傾劍,沒想到顧昭會這麼說。
他動了動唇,終是沒有說出什麼,隻是面色微漾地轉向另一側。
顧昭不過随口一說,沒有品出自己這句話在旁人眼裡的言外之意,心想若本命劍真的和健康有關,她下次肯定得帶上。
偌大朝陽緩緩從東邊的山頭升起。
山的那頭,廣袤的天空裡出現一行黑點,那黑點漸漸變大,是回程的墨風閣弟子。
每人都騎了什麼東西正向着他們的方向而來,一時間竟有種浩浩蕩蕩之感。
沈慎道:“是師尊和師弟,他們回來了。”
顧昭看傻了眼,整個宗門上下幾乎都是禦劍,還以為坐騎在隐月宗不是什麼尋常的出行方式。
但眼前向他們而來的這十幾人,竟都騎了坐騎,各式各樣,看得顧昭眼花缭亂。
“師叔,師叔,你瞧我們帶回了什麼寶貝!”一騎着鹿耳馬獸的男弟子,隔老遠看到顧昭便眼睛一亮,臉上頃刻堆起笑。
相隔十幾米,他便解了腰間的紫色香囊,揚起給顧昭看。
等他靠近,顧昭方看清,他眉目含情言笑宴宴,樣貌雖比不上甯桑冷和沈慎,但卻給人一股清朗的少年感。
根據解書所記,這弟子是陸凡,也是原主甯昭的另一位冼爐。
顧昭見得他的笑,立時生了詫異,他如此這般的笑容,仿佛對甯昭沒有絲毫隔閡。
顧昭正納悶着,耳中傳來另一道清甜嗓音,“道君。”
出聲的是一乘着青色雀鳥的女弟子,穿着玄色的衣袍,襯得體态修長苗條,眉目清秀,神态恬美。
若她沒記錯,這是甯昭的另一冼爐花影。
花影進隐月宗多年,修為算不得高,一直還是外門弟子,但大概因為甯昭的緣故,所以予暗經常帶着她外出曆練。
看見顧昭看她,她微微低下了頭,似乎有幾分不好意思。
顧昭颔首笑道:“你們辛苦了。”
陸凡下了坐騎,就圍在顧昭身旁,含笑而恭順地向她介紹他們此次外出獲得的寶貝:“道君你看,這可是我們從混元深谷龍窩裡得的龍牙,瞧它質地......這青火獸内丹,這是冰霧林摘的寒恤草......”
這次予暗和這些弟子去混元境進行秋狩,混元境是超脫九州之外無冼息之地,裡面有各種純獸,每年都有不少門派去那裡收集資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