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寒星居，顧昭才發現甯萱等在自己的院門口，甯萱看到顧昭身下的山雞，覺得有幾分熟悉：“這是你新收的坐騎？”

山雞看到甯萱，猛地一抖，差點沒把顧昭甩出去。

顧昭适時跳下了山雞的背，一拍山雞，示意它變小：“這是你前兩日送我的短舌鳳稚，我瞧着它能飛，就收來做坐騎了。”

甯萱看到變小的山雞，方才認出來，也不管它看到自己瑟縮的模樣，她送與顧昭的東西，不管她是吃了也好，還是這般當做坐騎，隻要有用處，她都覺得滿意。

顧昭：“今日予暗回來了，你可知道？”

甯萱：“知道。”

“那你方才怎麼沒來？”甯萱算半個墨風閣的弟子，師父就是予暗，按理說師父回來弟子應該去恭迎。

甯萱知道顧昭什麼意思，但上次的事肯定傳到了予暗的耳朵，她不想在這個時候去見他。

甯萱沒答，轉移話題：“爺爺的信你有沒有收到？他說了，若是你能在尋花域裡拔得頭籌，他就親自去向皇帝陛下求親！你就可以娶到弦月仙子了！”

她看上去比顧昭還要興奮。

顧昭點點頭：“我收到了。既然外公同意，我自然會抓住這個機會，不過，”她撫了撫腦袋，“我這腦子的毛病還沒好，恐怕還需在宗門再待上幾日。”

甯萱聞言，眸中暈出關切：“還沒好？我不是說讓你把這雞炖了嗎？不如你先試試吃了它，不行我再想起他辦法。”

沒等甯萱說完，山雞便瞪大了一雙豆眼睨向甯萱，像是在極端抗議。

顧昭眼見山雞的模樣，隻覺下一刻它怕是就要憋不出罵起人來，她忙地說：“這幾日好了許多，再修養幾日便好了，到時候我便和予暗商量出宗一事。”

甯萱聽罷，眼睛一亮：“你要去仙嶽城，那我要和你一起去。”

甯萱之所以來隐月宗，其實是為了逃婚。

甯家給她定了一門親事，男方是東方家家主東方淼的嫡子東方青遠，但傳言這東方青遠有一青梅，雖然後來東方淼親自上門澄清了誤會，但甯萱卻覺得無風不起浪，就算傳聞是不是真的，這種不清不白的男子也不配做她的未婚夫，不願意嫁，所以便追着甯昭來了二十四夜隐月宗。

婚事原定在去年，甯奉若為了甯萱，推遲了三年。

隻是，東方青遠的母親是月塗公主的姨母，所以尋花會東方青遠大概率會去。

顧昭說：“你去了不怕遇見東方青遠？”

甯萱非常不喜歡聽到這個名字，她滿臉的高興頃刻間落下來：“他和我沒關系，我又為何要在乎見不見着他。見着他我隻會當空氣，他對我沒半分影響。”

甯萱神情陰冷跋扈，大有東方青遠要去她越是要去的架勢。

甯萱去不去顧昭沒有意見，但現在她沒有甯昭的功夫，怕出了問題她護不住她。

不過看甯萱這模樣，顧昭知道自己大概勸不住，便沉了聲道：“我帶着你一起可以，但路上你要聽我安排，不能惹的人不要随意惹。”

甯萱聞言，簡直懷疑自己耳朵聽錯了，她瞪圓了眼，她是那種随便招惹别人的人嗎？何況這九州中古有誰她不能惹？還有，甯昭什麼時候這麼慫了？

她瞠目結舌，費了老大的勁，才艱難将心中反駁的話壓下。

先前她還懷疑，如今看來甯昭确實腦子出了問題，算了，她不同一個病患計較，她同意帶她一起就行。

甯萱于是悶悶道：“好。行。我答應你。”

顧昭也沒想到甯萱竟然如此聽話，頗有幾分意外，看了她兩眼：“那就這麼說定了。”

......

等甯萱走後，顧昭出了門，依照輿圖所指，到了墨風閣的藏書閣。

予暗回來，飛蝗一族的事有他接手，不用她管，還是盡快弄清楚素心輪回法是怎麼回事。

藏書閣内書很多，找了一圈才找到相關書籍，但上面的說法和山雞說的差不多，都說需要冼爐。

顧昭隻好挑了幾本關于冼息使用的心法。

等走的時候，想起什麼，又折返回去将最初看到的一本介紹九州中古的書籍一并帶了回去。

昨日山雞所說的蜉蝣素手，顧昭在解書上一看，果然是沒有靈根的普通凡人，隻是書上記載的要更詳細。

簡言之，這世界上的人族被分為兩類，一類自出生起便能感知天地冼息，稱為仙胎，生下來就是練氣之境，可以通過修煉提升自己的能力，有朝一日，還可能破界成仙，升入上古。

而另一類則是沒有靈根的人類，這一類人被稱作蜉蝣素手，終生不能修煉。集中生活在九州西南方向的大禹州内，大禹州也因此被稱為凡間。

這些凡人不能修煉，自然也不可能成仙，不過大禹州卻是靈山寶地，冼息濃郁，凡人在冼息中浸潤生長，若吞食凡人，則極其有助修為。

所以才有山雞所說，有些修仙之人會通過吞食凡人來提升修為。

不過若是這樣，凡間早就被吞食殆盡。之所以屹立千年不倒，乃是大禹州有一上古之神合力所設的禁制，所有人鬼邪神，但凡傷害蜉蝣素手，便會受到禁制反噬。

相反，修仙之人若能去到凡間除魔驅邪，保護蜉蝣素手，受到凡人供奉，則會獲得福澤，提升修為。

所以每年各門各派都會派弟子去凡間出任務，幫助凡人完成任務。

千百來年修仙之界和大禹州便這樣維持了一個微妙的平衡。

顧昭讀着，忽然覺得這修仙異世其實和她所在的星際世界很像，蜉蝣素手就和茵茵她們一樣，是沒有進化的普通公民，而天生含靈根的人，不過是像她一樣基因得到進化的人類。

隻是這裡比之星際文明，還要落後和不公平一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