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昭轉身進了院内。
她的想法很簡單,若她真的每日都需要冼爐,既然已經同甯桑冷冼息交流過,那就沒必要再讓陸凡和花影牽扯進來,這種事越少人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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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回到屋中,見到山雞,顧昭開門見山說:“去幫我把甯桑冷找來。”
山雞:“?”
反應過來,它極其不滿地看了眼顧昭,心道,沒良心的,出門不想着它也就算了,一回來就想着那種事!還使喚它,它可是鳳鳥,又不是專職跑腿的,還為了那種事跑腿!
雖如此想着,它還是不情不願地從榻上下來,整理了一番羽毛,準備出門。
顧昭看出它不滿,放軟了聲音:“放心,不會讓你白跑,今日給你準備了好東西。”
山雞聞言眼睛一亮:“好東西?!什麼好東西?”
顧昭微微一笑:“你回來就知道了。”
山雞肉眼可見地速度快起來,頃刻間便出了門。
顧昭等待的時候,弟子煮好蘑菇,端上來,明明原本很好的胃口,在這一刻不知道為什麼卻淡了下去。
她勉強吃了一碗,窗外绯月下山影重重。
顧昭坐在鏡子前,某個時刻開始感受到,體内的氣息果然開始發生變化。
手和腳變得沉重,周身的血液也似乎開始凝固。
鏡中的自己臉色蒼白,神情看上去也有些恹恹。
照這個身體的變化,甯桑冷多半沒有騙她,果然是每日都需要冼爐?
她靜靜坐着,再感受了會,不多時,屋外便響起翅膀撲簌聲。
顧昭走過去将門打開,山雞率先鑽了進來。
甯桑冷站在門口,已經特意換上了更寬松一點的黑袍。
夜風送來紫鸢花迷人又危險的香氣。
朦胧绯紅的月色從左側投在他面龐,在另一半臉上映出五官的陰影。
那雙鳳眼半明半晦,深邃得有些模糊。
薄唇輕輕抿着,臉上神情一如既往乖順,看起來像天真無害俊美少年郎。
甯桑冷斂眸說了句道君。
顧昭站在門邊,回過神來,“進來吧。”
這是她第一次意識清醒主動叫他過來,顧昭臉皮分明不算薄,但想到待會要做什麼,還是浮出幾分不自在。
面上卻泰然自若地轉身,走進屋内。
房内原本單色的白光忽地開始低頻率地變幻起色彩,迷蒙又瑩潤。
顧昭看着滿壁自動變色的夜明珠,心道,看來明日走之前得把這些珠子一并摳了,帶到山下說不定能賣不少錢。
甯桑冷走到屋中央,停下了步子,語氣溫順間含着一絲疑惑:“道君這個時候叫我過來,是有什麼要緊的事?”
顧昭微怔了一怔,對上甯桑冷略顯天真的眸,她抓了抓手指,這大晚上的,還能幹什麼?自然是幹那事?
她還以為甯桑冷知道。
所以他不知道?
再看眼前人一眼,看上去低眉順眼的模樣。不對啊,明明昨日說好了,他不可能不知道,所以是故意裝不知道?
顧昭反問道:“這個時候叫謝祭君來,謝祭君不知道是為什麼嗎?”
甯桑冷聞言,微微蹙了眉頭,撩起眼皮看她,眸子浮出迷茫:“弟子确實不太清楚。”
顧昭咬了咬牙,平複了一下說:“這個時候,自然是冼息交流。謝祭君這麼問,是不願意?”
甯桑冷像才意識過來,哦了一聲,低眉順目地說:“道君想要,弟子自然不會不願意。”
顧昭見他這會兒表現還算配合,便嗯了聲,“那便過來吧。”
想起房間裡還有隻雞在一旁觀看,顧昭瞥了它一眼,吩咐說:“你先去外面玩一玩。”
山雞倚在牆角:“外面天都黑了,玩什麼?”
顧昭:“我今日回來叫弟子做了炖蘑菇,在外面廚房,你去吃點吧。”
山雞:......炖蘑菇??
小雞炖蘑菇?
用完鳥就扔,還要威脅别人,這算是個什麼事啊?
山雞忿忿不平又委屈巴巴地打開門出去了。
顧昭走到床邊,轉頭去看身後的甯桑冷。
燈光将他本來就近乎完美的五官勾勒得美妙絕倫,顧昭雖然已經做了許久的心理準備,仍舊被眼前絕色驚豔得一愣。
突然理解了甯昭,這麼好看的弟子擺在面前,确實容易生出别的心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