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顧昭爽快付了錢，有錢随便花的感覺甚是好，她心情頗暢快，給甯萱分了一個英氣女将軍的，“給，戴着玩兒。”

甯萱皺皺鼻子，不以為意道：“不過是小孩玩意兒。”她不甚在意地接過，但在顧昭沒注意之時，偷偷翻面看了又看。

顧昭在星際，長年累月幾乎都在奔波的路上，她不過二十出頭，正有少年的玩心，第一次來這街道，頗為新奇，無意識卸下來一些僞裝。

她将手上的花郎面具戴在臉上試了試，正試着，聽到旁邊有人喊了聲道君。

循聲看去，恰好看到人群中的沈慎和甯桑冷。

他們站在人群中，身姿挺拔，姿容俊美得仿佛和其他人不是同一時空。

陸凡在後面開心道：“這麼巧，沈師兄、甯師兄，你們也剛好逛到了這裡？”

說完他才想起，沈慎吩咐讓他們在院子裡不要出來，他唇畔的笑頓下，看了眼顧昭，想解釋。

沈慎說：“我和甯師弟買了一些吃食，正準備回去找你們。”

目光看向陸凡和花影，嗓音微沉：“師弟，師妹，你們怎麼都出來了？”

顧昭便道：“在宗門待的久了，難得出來一番，是本君讓他們陪我來透透氣。”

沈慎嗯了聲，沒說什麼，目光落到顧昭手上的面具之上。

顧昭将手中面具遞給沈慎：“老闆說今日是長安節，本君想着入鄉随俗，便買了這幾個傩面。這是你們的。”

沈慎略微遲疑，伸手接過顧昭手中面具。

聽到顧昭含笑說：“我先前一看，便覺得這花郎将軍的面具很适合你，如今再看，果然适合。”

手中傩面，劍眉星目，白面紅唇，俊朗之餘又不失意氣風華，很有少年将軍的神韻。

沈慎再擡眼看了眼前的人。

天色暗下來些許，眼前道君唇畔含了半分笑，一雙平素漫不經心的狐狸眼此刻映了一旁樹枝上的兩盞燈籠，似兩盞明星---又如螢火靈動，唇邊一貫隻是淺淺的笑意，這一次也不深，但不知為何，許是被周遭安谧又熱鬧之景襯托的，顯得明亮耀眼。

沈慎捏着面具，再聯想到這幾次她對自己的态度，胸膛不由浮出些許異樣情緒。

他很快壓下，接過面具，正色回：“謝過道君，弟子也覺得這面具不錯。”

顧昭送完給沈慎，瞥到沈慎身旁的甯桑冷，方想起還有他的。

她将手面具擡起。

甯桑冷正在看顧昭手上的面具，棕色的眸子微凝，看不出在想什麼。

順着甯桑冷視線，顧昭才看清自己手中的面具。

面具绛紅色，其上橫眉怒指，青面獠牙，左右鼻孔還分别穿了兩枚大銀環。

她手微頓，這面具好像不太美觀。

論長相，甯桑冷比沈慎還要好看幾分，論氣質，也和這面具全然不符。

但這面具放在最下面，她也不是故意為之，隻是沒注意。

顧昭：“這面具雖乍看醜了些，但仔細一看，也不失别緻，尤其這鼻環，細看一番還有幾分可愛。”

她看向他，眼神明朗地補充了句：“本君想着，謝祭君你氣質出塵，一般的也配不上，便特意挑了這個。”

山雞在一旁聽着，忽覺自己主子也不是沒有長處，比如這麼昧良心同時又顯得自然而真心的誇贊，它定然做不到。

甯桑冷鳳眸微動，下意識地掃了眼沈慎手中的面具，又看回顧昭手中的面具。

盯着看了一會，聲音輕泠平緩：“道君說可愛，自是可愛的。”

顧昭手擡在半空，再往前遞了遞：“而且隻是小孩兒玩意，謝祭君應當不介意？”

确實小孩玩意，她不過覺得新鮮，想着也可以做遮擋之用。

甯桑冷方才伸手接過，倒是沒再看，眉目低順，嗓音也低了一分：“道君特意挑選，弟子感謝還來不及，何談介意。”

顧昭方滿意點頭：“本君買這面具其實也不是為了玩兒，出門在外不比宗門内，我們一行人過于惹眼，這面具必要時能用來遮掩一番。”

陸凡手上的面具是一英俊小公子，雖比不上沈慎的，但比甯桑冷的好看，他本就高興，聞言他樂颠拍馬屁道：“原來如此，還是道君考慮得周到啊。”

甯萱在旁邊目睹了全程，不由再看了眼顧昭，心中幾分了然。

怪不得甯昭上次說對甯桑冷失了興趣，原來是因為看上了沈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