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昭在旁邊說了句多謝。
裴止笑說:“昭昭,我們之間的關系,何必言謝?”
顧昭:......?
山雞在一旁,詫異地望了幾眼裴止,怎麼幾月不見,自家師兄變得越發輕佻?要追人姑娘,對方也得是個姑娘啊!
甯桑冷瞥了眼裴止,不由在心裡冷笑。
故意在他面前說這些?
他以為他和她什麼關系?
顧昭也察覺出了兩人之間隐約火花,怕裴止再說出點什麼惹甯桑冷不高興,忙她道:“既然如此,那謝祭君你就先回去準備一下吧。”晨時顧昭已經通知了其餘人,明日一早便出發去蕭營城。
甯桑冷嗯了聲,乖乖起了身。
顧昭正要開門,卻聽身後裴止又啊了一聲:“不過,道友若是想要軀體能正常分化,那绛紅散得少吃一些。”
甯桑冷臉色微變。
顧昭也皺了眉頭,回頭看他,“什麼意思?”
裴止笑笑,雲淡風輕說:“說錯了,昭昭是因為心病,昭昭的這位弟子大概是中了毒。”他微一沉吟,擡手又寫了張藥方子:“此藥煎服一月,便能清除餘毒正常分化,昭昭來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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甯桑冷掃過裴止遞給顧昭的那張藥方,長眸微動不知在想什麼,他語氣乖淡地說:“傳言昆侖山無為宗靈器堂的弟子既通醫術,又擅長迷惑之技,如今一見,果名不虛傳。”
裴止聞言手一頓,看向甯桑冷。他竟這麼快猜到他師門?
顧昭捏着藥方,打開了門:“謝祭君先回去吧,本君送你。”
甯桑冷轉身,眉眼越發豔麗乖順。
顧昭走出門外數十步,方才停下腳步。
她确實沒想到謝甯桑冷還中了其他毒,在腦中翻出解書,極快地看了下是否有绛紅散的記錄。
其上寫道:【绛紅散,可抑制修仙人族的性别分化,此藥傷身,不可亂用。】
顧昭不由蹙眉,這毒難不成也是甯昭下的?
她頓了一下,擡手将藥方遞給甯桑冷,懂裝不懂地說:“剛剛裴公子說謝祭君中了毒,這藥記得抓了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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甯桑冷鳳眸半垂,落到方才顧昭拉過他的手上。
他伸手接過,移到顧昭臉上,眸子裡透着明顯的審視意味。
顧昭隻覺他斜長的眸深不見底,捉摸不透:“謝祭君可是有什麼疑惑?”
甯桑冷垂眸,說,“道君看起來,和無為宗的這位裴公子關系不錯。”
顧昭怔了怔,解釋道:“不過是認識,也不算關系好,恰好裴公子醫術不錯,想着你手上的傷一直不好,所以才讓他幫忙看看。”
甯桑冷不置可否,擡眸再看着顧昭。
顧昭:“還有什麼疑問?”
甯桑冷很快收了審視:“沒有,隻是覺得道君近日對弟子十分關心。”
顧昭:“本君作為你師叔,對謝祭君關心,也是理所應當。”
甯桑冷嗯了聲,表面乖順,卻不由在心底勾唇,和無為宗的人勾結來探查他?正好,他也裝得夠久膩了。
甯桑冷走得遠了,顧昭出了一身冷汗。
她本意是不希望裴止當着甯桑冷的面說出和性别分化有關的事情,隻怪她沒有提前說。
回到房内,裴止已經就着茶水将顧昭那一盤點心全吃完了。
顧昭沒好氣睨了眼裴止:“你方才說,讓甯桑冷少吃绛紅散,是什麼意思?”
裴止懶洋洋道:“绛紅散雖能抑制性别分化,但并非什麼了不得的毒,許多宗門都有解藥。你們隐月宗自然也有,他若真是被别人下的毒,要解早就解了。”
顧昭訝然:“你的意思是......毒是他自己下的?”
裴止不由上下打量了下顧昭,目中含出些關心:“你是我師弟,又才加入宗門,師兄得提醒你,那同生蠱雖能強迫别人做冼爐,但若惹了不該惹的人,後患無窮。”
顧昭不由微震,連他體内有同生蠱他都看出來了?
又想,她果然沒有猜錯,甯昭真的給甯桑冷下了蠱毒。
隻是......她不由看了眼山雞,看來山雞并未和他說她真實身份的事情。這一口鍋蓋下來,她也隻好受着。
裴止飲完一杯茶,又歎道:“你這弟子我覺得不像結海境第三周天,昭昭你才加入我們宗門,要好好保命那。”
山雞在一旁,聽了半天的啞謎,隻聽懂了這句話,不由插嘴:“他不是結海境第三周天,那他是什麼修為?”
裴止:“我隻是猜測,具體我不确定。”
山雞詫異:“你化我境第六周天,還看不透一個内門弟子?”
裴止糾正他:“你師兄我現在已經化我境第七周天了。”
顧昭不禁再掃了眼裴止,猜到了他修為高,但卻沒想到這麼高。
裴止目中略有深意:“隻是那弟子我還是看不透,如若他不是結海境第三周天,那便是修為在我之上。”
山雞:“在你之上?不可能吧?那麼高修為,怎可能還甘心做我主......甯昭的冼爐?”
顧昭歎口氣,心道,确實不太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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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尚有疑惑,如今事實确鑿,闆上釘釘,甯昭确實給甯桑冷下了蠱毒。
他若真比裴止修為還高,那豈不是至少化我境第八周天?
甯昭不過第三周天,已算天賦少有,予暗口中通天宮少主蒼星鈅第九周天,已令他如此忌憚。甯桑冷不過二十有一,若修為真的那麼高,豈不是天賦絕頂?
顧昭越想越心驚,但系統顯示他是繼周聖尊後通過修煉升入上古的第二人,自有如此天賦也是正常。她早該想到,他不可能是結海境的修為!
系統顯示三月後她會因甯桑冷而死,也就是說三月後甯桑冷的蠱毒便能找到法子解毒?在這期間她究竟要做些什麼,才能夠改變他的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