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浣和周替以及甯鳳戚都被顧昭釋放的冼息一震,隻知道他修為高,沒想到真的有化我境!
甯奉若也向甯桑冷的手背掃去:“老夫沒記錯,下古之神炁的形狀是一彎月,不是這什麼狐狸望月。”
玄明順捂着心髒,嗤道:“那不過是墨風閣那老兒撿了他之後,怕旁人流言蜚語,親自找人在他手上的疤痕上紋了這狐狸望月。甯大人仔細看,那月亮之上,是不是有一道彎月的影子?那是炁的印記,他生來這道印記,幾歲之時家裡人便都被他克死,本就是不詳的化身!”說完,他又轉向顧昭,惡狠狠道:“甯昭你如此,難不成是想當着這麼多人的面還搞你在墨風閣殺人滅口那一套?”
甯奉若再度看過去,确實在月亮之上看到了一抹彎月的影子。
顧昭不知道這下古之神炁是何方神聖,上次方洲内似乎聽甯桑冷提過。
但不管是什麼,她生平最讨厭,因為胎記、生辰八字、因為人的出生,就把一些莫須有的東西加諸在那人身上的事。
或許是她經曆過,所以能感同身受。
甯桑冷或許真的是毒蛇蠍子,但在他幾歲還是個孩童的時候,他能做什麼?
顧昭扯了扯唇,長睫投下陰翳:“若是如此,是不是我現在在你手背上烙下一個什麼下古之神的烙印,你是不是也不吉利,也不能出現在這裡?”
玄明順:“你!強詞奪理!”
甯奉若一向不信這些玄學,再說彎月狀的疤痕隻是少見,但也不能因此就他和下古之神炁真有關系。
不過今日是夫人的壽辰,而且這弟子方才的功夫确實令人捉摸不透,最好還是不要出現在他甯府。
他目光從甯桑冷身收回,落到顧昭身上:“昭兒,雖然玄明說話不好聽,但今日畢竟是你外祖母壽辰,甯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不如今日就讓你這位弟子先出去,過了今日再回來。”
顧昭聽了甯奉若的話,再看一看其餘人,院子所有人都虎視眈眈,看他們如同瘟神。
周浣也笑了笑,陰沉的眸子裡浮出看笑話的不恥:“本皇子也覺得甯大人說得有理。”
甯桑冷自始至終未發一言,唇角一抹笑,仿佛他自己是置身事外的看客。
憑顧昭對甯桑冷的認識,顧昭覺得若真的惹怒他,不知道會發生什麼後果。
顧昭掃了眼甯奉若,沉聲道:“外公若是也如此認為,孫兒畢竟是他們的師叔,若要走,我同他們一起走。”
顧昭身後的陸凡早已經看不下去了,聞言擡了腳步:“好,一起走!”
顧昭看了眼甯桑冷,見他沒動,下意識伸手拉了他手腕,準備離開。
甯奉若本意隻是想要甯桑冷暫且離開片刻,但沒想到甯昭這麼不懂事,竟要一起走。對他的一點好感驟失,心裡劃過怒氣,想開口,卻突然被一道女聲打斷:“我的生辰,你們都在這吵吵嚷嚷什麼。”
衆人轉頭,原來是甯老夫人在丫鬟簇擁下到了正堂前。
甯奉若對上夫人目光,面色柔和了些。
柏秋瑤冷冷瞟了眼甯桑冷和顧昭,又看了眼甯奉若和院子裡的其他人:“甯家到今天,不是靠的誰說什麼話,也不是靠的什麼運氣。今日也熱鬧夠了,宴席擺好,該吃飯吃飯。”
甯奉若眼中的怒氣凝滞,此刻甯萱也不知道從哪裡跑了出來,指着衆人道:“我不過才離開一會,你們就要趕跑我的同門,你們幹什麼??”
顧昭原本正準備擡起的步子微頓,柏秋瑤看上去不喜歡她,沒想到關鍵時刻,她竟願意幫他們說話。
壽星都發話了,其餘人就算再不服氣,也不好再說什麼。
周浣忍着脾氣甩了下袖子,冷哼了一聲,率先踏步進了堂中。
甯奉若道:“既然如此,都快進來吧。”
很快堂前隻剩下顧昭、甯萱幾人以及玄裕、玄明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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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明順盯着顧昭和她身後的甯桑冷等人,心中的恨到了極點,但當他視線掃過花影時,他反倒笑了。
他以前怎麼沒發現,這花影竟和月塗公主長得五分像,而且在這些人當中,她修為最低。
他既然如此不知好歹,那就别怪他不客氣了。
他道:“兄長,我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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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們走後,甯萱不滿地說:“這些玄家、東方家都不是什麼好東西,下次我和爺爺說,讓他不和他們來往了!”
陸凡:“這玄明順我知道,在隐月宗就仗着自己是玄家的人,處處欺壓其他弟子,沒想到被逐出了隐月宗,也是活該!今日肯定是見甯師兄出了風頭,懷恨在心,他這種人才不配踏入甯府。”
顧昭不由看了眼甯桑冷,他站在廊下,唇角還擒着那抹若有似無的笑,長眸瞧着某處,看不出什麼情緒,顧昭微蹙眉:“方才,你為何什麼都不說?”
甯桑冷聞言,漂亮無聚焦的眸子落到顧昭臉上,看了一會,他方下移,落到顧昭拉着他的手腕之上。
順着他目光,顧昭才發現自己還拉着他的手,她随即放開了手。
甯桑冷默了一會,勾了唇,柔聲:“不是有道君幫弟子說嗎?”
雖然結局還算不錯,但顧昭心中仍掬着一團說不上的氣惱,這人平時對上她的時候雖乖巧,但也沒少牙尖嘴利,怎麼面對别人那麼難聽的話,就一聲不吭了。
但她畢竟是他們的道君,勉強平複了下自己心情,說:“那本君也不會一直在你身邊,下次遇到這種情況,記得反擊。”
雖然憑她對他的了解,她覺得甯桑冷如此反應也可能是在憋大招,但是她就是不舒服。
甯桑冷不知想到什麼,漂亮的眸子微微擡了擡,唇角還挂着柔和的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