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麼?
明明隻是簡單的三個字,落到耳朵裡,卻比以往低啞勾人,像是缱绻無聲的邀約。
“要”不受控制般從嗓子裡冒出來,顧昭慌忙用力咬住了唇,才将它壓在唇邊。
對面少年輕微歪了頭,再度往上撩了眼皮,眸裡透着天真和一點疑惑,似乖巧又耐心地等她回答。
見顧昭隻抿緊了唇,清明的眼裡因難耐蓄出水霧,半晌卻沒有說出一句話。
莫名又升了一絲興緻,甯桑冷道:
“道君說不用,難不成是怕弟子會做什麼?”
身體裡那一股已經消減的滾燙,因為他的話和直勾勾的注視而再次沸騰湧動起來。
顧昭用力皺了眉,以往也沒覺得甯桑冷這麼有吸引力,剛剛不是吃藥了嗎,還有他到底知不知道,他這樣簡直就像、赤裸裸在勾引她犯錯嗎?!
要是她真的把持不住,對他做了什麼,他到時候說不定又會破防殺了她!
顧昭攥緊了拳頭,艱難開口:“不是怕你,是怕本君,怕本君一時做出什麼,冒犯了謝祭君,到時候壞了謝祭君心情。”
甯桑冷擡了眉,鳳眸裡閃着不明的光:“道君以往不是說過,我們不過少童之軀,摸起來沒感覺?就算真有什麼,也做不了什麼?”
顧昭:“......”
那确實她說過的話。
不太明白甯桑冷的意思。
念頭艱難地轉了轉,現在她這副樣子,确實需要冼息,甯桑冷是怕她這麼下去嗝屁,沒人給他解毒?
她想了想,還是點了點頭,“也是,那就勞煩謝祭君了。”
兩人照例按照最有利于冼息交流的方式脫了衣服。
體内的渴望翻湧,在甯桑冷冼息送過來的那一刻達到了頂點,心裡宛如有一萬隻螞蟻啃食,指甲陷進掌心,咬破了舌尖,疼痛讓顧昭清醒過來。
勉強克制住了那股想要貼近甯桑冷、想要埋進他懷裡的沖動。
......
人都已經送冼息了,她不能得寸進尺,做什麼觸怒了他。
冼息在山洞裡無聲聚集,在二人之間流轉,汗水出了一層又一層,身體繃得發疼,顧昭覺得這輩子沒這麼忍耐過,不知道過去多久,連夜明珠的光都黯淡下去,體内的那股欲望才終于淡去幾分。
冼息交流進入尾聲,甯桑冷擡起濃密長睫,看着眼前的人,棕眸裡閃動着晦暗的審視。
顧昭穿好衣服,便對上甯桑冷的目光,長睫遮住的斜眸,原本的柔和褪卻幾分,多了陰森氣息。
她沙啞詢問:“怎麼了?”
甯桑冷沒有立刻回答,端量她須臾,又像是才回過神,移開目光,陰沉地掃向錦被上大片的紅花檵木。
“謝祭君?”
隻是片刻,再擡起頭時,少年臉上已經恢複成了一貫的柔和神色,隻是隐約多了一分看不透的淡漠:“弟子想說恭喜道君,終于順利渡過了今日。”
顧昭剛想應聲。
但突然察覺,他似乎話裡有話。
甯桑冷瞧出了她的疑惑:“道君或許不知道,方才弟子找來的丹藥,隻能緩解道君所中之毒,卻不能完全解毒。”
“道君所中的飄飄欲仙是極強的春藥,修仙之人也難以抵抗,桑冷沒想到,道君能抵抗過來。”
“你說我中了飄飄欲仙?”
她先前便已經猜到了些許,沒想到真的中了春藥,這名字一聽就不什麼好藥。
沒想到這蒼簡容好色至此。
餘光注意到甯桑冷轉頭,掃向山洞的角落。
順着他目光看過去,顧昭才發現四周的四個香爐竟已破碎,念頭極快轉了轉,訝然道:“所以、原來毒是出自這四個香爐?”
不對,甯桑冷他不也進來了嗎,他為何沒有中毒?
甯桑冷冷淡地補充:“飄飄欲仙分為兩劑,隻有兩劑同時吸入體内,才會中毒,道君過來前,就已經中了第一劑。”
顧昭才反應過來,所以她是先前在雪櫻宮的時候就先中了毒?
好歹毒的蒼簡容!
說不定用這法子坑害了多少少女。
還有,怪不得她先前想要靠近甯桑冷,原來是還沒有完全解毒?
勉強松了口氣,收回視線,想說什麼,卻發現對面的人不知道什麼時候目光又落在她臉上。
犀利裡透着審視。
顧昭被他看得有一瞬心虛,下意識伸手摸了下臉,“是本君臉上有什麼東西?謝祭君怎麼老是盯着看?”
甯桑冷擡起眼皮,長睫下鳳眸輕動,射出一道銳利的光,嗓音低婉:“弟子隻是有些疑惑,這些日子,道君似乎不僅記憶出了問題,而且......連辨别力也低了不少,按照道君一貫的行洞察力,不應該連這毒都察覺不出來。”
“不知道君能否為弟子解答一下呢?”
他嗓音雖柔,但目光不加掩飾地看着她,乖順的眸漸漸洇出些許陰戾。
有寒風吹響脖頸,溫泉池汩汩冒出的水,似猛地拍在她心上。
腦海裡的面闆一閃,令顧昭心頭一震。
這個人在冼息交流前還好好的,怎麼轉眼之間又成了這樣??
竭力鎮定住,腦中念頭轉了幾轉,想要撒謊,在星際摸爬滾打時,面不改色扯謊是她拿手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