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的同伴已經全都招了。”
原來那張單子上寫的是伊琳的口供!
季淑感到不可置信,伊琳為什麼要那麼做,為什麼要背叛她?!
“她說全是你做的。”
“她本來不想做,你硬威脅她做,與她沒有關系。”
“不可能!是她自願的!”
季淑一時間脫口而出,等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已經晚了。
那監管者靠近她。
“很好。”
“主會保佑誠實的人,那個伊琳,積分都是零蛋,前天才從這兒出去,沒有任何信用可言。”
“我相信不是你做的,你隻要如實交代,我們肯定是都信你。”
季淑抿了抿幹掉皮的嘴唇。
“她...”
“對,她怎麼了?說出來。”
如果全部推給伊琳,她是不是就能活了?
是吧,一定可以。
她要活下去,寶寶不能失去母親。
“是她,她做的。”
“不錯,做了什麼?”
“孩子,她生了孩子,因為害怕,把孩子掐死扔進絞獸機裡了。”
季淑大喘着氣,一字一句吐的無比困難。
“好,很好。”
監管者露出一抹笑容,不是什麼炸藥事件。
“咚咚。”
敲門聲再次響起,依舊是那個老女人,遞給監管者幾張照片,低語幾句。
那監管者轉過頭來,把照片展示在她眼前,上面赫然是粘有血迹和羊水的灰色囚服。
“看來你沒有說謊。”
說完開始給季淑松綁。
季淑舒了口氣,系統還時不時報着她的心率,正在不斷下降。
别怪我,伊琳。
我隻是想好好活着,這沒有錯。
她在心裡這樣安慰自己。
大門打開,季淑看到了郁靈,面色蒼白,身上發抖,跟來時的她一樣。
看着像遭受了嚴重電擊。
很痛吧,被電的滋味。
不過,很快就要結束了,伊琳。
對于我們這種人來說,死也不過是一種解脫,對嗎。
卡蘿在宿舍區門口晃悠了很久,這要放在以前,她肯定是不敢的,畢竟除了伊琳那個傻冒,沒人喜歡她,要是獨自一人站這兒,指不定就被拉到哪個宿舍裡欺負了。
而現在不一樣了,自伊琳受刑回來後把張慧、馬悠悠弄暈,作為伊琳唯一朋友的她再沒人敢欺負。
打狗還要看主人呢!
這句話是她從瘸子阿姨那學來的,意思是,當你想要欺負一個人時,也要想想她背後的人你是不是得罪得起。
瘸子阿姨在D8區是個很有威望的人,雖然她很兇,但她會幫助D8區每一個品德沒問題的好人。
如果你不幸生病或者受傷,而積分不夠支付醫藥費,找她準兒沒錯,她會用自己的積分幫你支付,但也免不了要訓你,不好好愛惜自己的身體。
據說她之所以這麼做,是因為年輕時腿部受傷感染,而又沒有積分做手術,差點死掉,幸被一個老奶奶救下。手術幾乎花光老奶奶全部積分,而那老奶奶本就年紀大,工作任務時常完不成被扣分,最後負分上了淨化場。她很愧疚自責,所以也想像她一樣幫助别人。
這樣做的結局是什麼呢?
就在今天,她上了淨化場。
就在剛剛,她死在了淨化場。
死前還在想要救别人,連自己都活不了,還想着救别人!
她不屑地笑了。
如果一個人得病且支付不起積分,就說明祂要他死,那他就該死!就該老實等死!
與其給别人積分,不如從别人那掙積分,她可是個聰明人。這也是為什麼,她活着,而她死了!
救了那麼多人,到最後有人救她麼?
好吧,也隻有同樣是蠢貨的伊琳救她了,不過結局還不是一樣。
“叮咚!舉報積分獎勵到賬——25分。”
“目前總積分:480分。”
期待已久的機械音終于播報,冷冰冰沒有感情的聲音在她耳朵裡是那樣溫暖,她努力克制自己不要高興的跳起來。
此時宿舍區走廊隻有她一人,剛從别的宿舍虛掩門内看到營養液暗格彈出來了,還以為今天等不到消息提示音了呢。
大部分的人喝下營養液陷入沉睡,宿舍區一片安靜。她一路上情不自禁在腦海中哼歌,實際上她從未聽過什麼真正的歌,不過是随意哼幾句高興的、歡快的節奏。
480分啊!她幾乎控制不住笑出聲,要不了多久,她就可以離開了!
到了宿舍門口,裡面亮着燈,卡蘿掩了掩彎成月牙的鹿眼,擠出幾滴淚來。
可不能叫她們發現她舉報了人。
開門進去,兩道眼神如刀般刺向她。
張慧一把揪起卡蘿衣領提起,惡狠道:“你去哪了?”雙眼通紅可怕吓人,張慧隻在上次不惜受罰揍人時,露出過這種表情。
指尖戳進掌肉,她聲音顫抖透着擔憂:“我…我在門口等依琳回來,可一直等不到,你們知道她去哪了嗎?”
張慧眸光深黑,眨也不眨審視着,她頃刻間竟忘記呼吸,指尖滲出血來。
連向來情感大條的馬悠悠都意識到張慧的不對,她知道張慧悲痛,但也不能把,怕她情緒上頭想上次那樣大打出手。
解她緊握雙手,紋絲不動,她力氣向來大,隻要她不想撒手,她是掰不過她的,心下更是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
暗格檢測超重,發出滴滴提示音,張慧終于再度反應,随手拿起一瓶:“最好不要讓我發現你又在舉報别人。”卡蘿被迫喝下,腦袋開始暈暈乎乎,陷入沉睡。
在徹底失去意識前,她想,她今晚一定會做個美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