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淑說出一切後,八個多月以來的膽戰心驚終于得以釋放,癱軟,長舒口氣。
監管者說的沒錯,伊琳積分為0,自己積分雖然不多但也有二百多分,肯定比她更是個好囚犯,他們肯定更會相信她!
她也不想讓她替自己背鍋,但誰叫她先背叛?
她也是迫不得已,這不是她造成的。
至于伊琳死了,月月怎麼辦,她有自己的主意。
狗男女在監獄私通,一個A級監管者和一個女囚,呵。
但凡他敢來找她算賬,但凡他敢對月月不好,她就把他的事上報監獄,他這個A級監管也要當到頭了!
她有他的把柄,她不怕!季淑這樣想着,更是前所未有的安心。
安心着安心着,她就睡着了,等她再度醒來時,發現自己正躺在一潔白的病床上。
她沒有生病,況且她也不舍得花積分看病,“我沒積分,我不看病!”掙紮着起來,身穿潔白大褂的女醫生将她按倒,聲音輕柔:“不用擔心哦,這是監獄免費提供的。”
季淑心下溫暖,是獎勵她舉報了她嗎?難怪大家都那麼喜歡舉報别人,等她回去,她也要開始舉報!
檢查很快結束,醫生讓她躺着,說檢測報告還要一會兒才能出來。柔軟病床遠超宿舍硬床闆,她再度沉沉睡去,蠟黃的臉上露出久違的笑容。
不過這個笑容沒有維持太久就被拍醒了。
她可以回去了?
太好了。
她再次看到了伊琳,她被監管者帶着與她相反的地方而去。
那個方向是...
不對...那不是絞刑區…
那是處刑區出口。
錯了!
方向完全錯了!
她看向自己去的方向,是處刑區的深處,那是絞肉機!
“不,不是這兒,我是季淑,我剛剛已經招供了,是伊琳,是伊琳才對!”
掙紮着想要坐在地上,阻止監管者帶她前往絞肉機。
頸铐被猛的一拽,季淑像條狗似的被往前拖了一大截,瞬間窒息感讓她說不出話來。
“老實點,經過DNA經過檢查,那些痕迹都是你留下的。”
什麼是DNA?
“不打自招。”
“把自己孩子丢進絞肉機,可真是個好母親,主已經迫不及待想要見你了。”
又往前接着拽了一段路。
“你的好姐妹伊琳沒有招供哦,她那嘴緊的很,怎麼激将,怎麼詐,甚至到最後上了電擊都不認。還好你是蠢的,都說出來了,不然我們還要廢不少功夫呢。”
那監管嘲諷了幾句,季淑全然聽不到了,她迷茫的盯着前方的路。
一片漆黑。
轟隆聲響起,是絞肉機啟動的聲音。
郁靈勉強支撐着走,實際上雙腳幾乎沒了知覺,隻覺自己好像踩在雲上,飄飄忽忽。
筆直的路也有兩條,哦不,三...四...五...好多好多條,晃晃悠悠不知走了多久,隻聽到邊上監管者叫她回到崗位。
季淑呢,沒出來嗎。
尖叫聲,好刺耳。
是季淑的聲音,她果然還是沒兜住。
郁靈甩了甩頭,盡量保持清醒,硬撐着口氣往D8區走。
人,隻能自救,别人幫再多也沒用。她并不可惜,隻覺得這地方可真冷,好想趕快離開。
現在是什麼時候?
不知道,沒有看時間的工具。
頸铐适時發出歡快下班鈴聲。
原來已經過了整整一天啊。
拖着疲憊的身體調轉方向,回宿舍區。太痛了,太累了,她要睡覺。
再次醒來,隔壁宿舍吵吵嚷嚷,而自己宿舍寂靜一片。
有人在盯着她看。
受傷使她對周圍事物的敏銳度都下降了,被人觀察這麼久竟然都沒有醒來,她暗自懊惱,與她對視。
二人一時間竟沒一人戳破寂靜氛圍。
這臭杆子還想找事兒?她從淨化遊戲裡赢的營養液可都被搶完了啊,還想幹甚。
一想到她那營養液,她就心疼,好不容易拼了老命赢來的,就這麼沒了,那幾個捉她的監管也是小急爸,讓她拿着瓶子走又能怎樣?是審問又不是定罪,她還能用瓶子錘死他們不成?
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
郁靈這樣心疼着那小半瓶營養液,也不知誰是那群人裡最後的赢家,
對面那人也是犟種一個,郁靈不開口,她也不說話。
終是郁靈打破僵局:“你有事兒?”要是還想找事,她奉陪到底。
張慧面無表情的臉上,出現一道不自在的裂痕,她不知從哪個犄角旮旯掏出一個圓形物體。
郁靈雙目微睜,淨化區的營養液?她丢的那瓶營養液?
原來是被她搶走了。
搶都搶了,還拿到她面前臭顯擺,挑釁她?
郁靈已然做好搶回來的準備,這具身體恢複能力還是那麼強,一覺醒來身體沒有任何不适,除了有點餓以外,她感覺能一拳捶死一頭牛!
放馬過來吧,張小慧!
張慧走到郁靈床前,将營養液塞進郁靈手中。
什麼情況?大變性?她也被魂穿了?
“謝了。”
嗯?謝什麼?
似是知曉自己說的不明不白:“謝謝你救了王靜。”
王什麼靜,靜什麼王,她不認識,什麼時候救了她。。。
郁靈腦袋上緩緩冒出一個大大的問号:“?”
張慧顯然不适應這種服軟煽情氛圍,幹脆一口氣說明白算了事:“王靜就是昨天你在淨化場上救得那個阿姨,瘸腿的那個,謝謝你救了王靜。她對我有恩,我恐怕永遠都還不了了,這營養液就當替她謝謝你。”
一口氣說完,張慧輕松了,也不再與郁靈多說。
郁靈想起來了,是那中年女人,不過她該信她嗎,這營養液裡不會加東西了吧。
似乎是看出郁靈的懷疑,她拿回營養液,當着她的面喝了一口:“放心,沒毒。”
好吧,郁靈這下相信了,想不到張慧還是個有情有義之人。
她其實一直隐隐覺得張慧不是壞人。雖說D8區很多人都怕她倆,可這麼些天以來,她從未停止觀察。
二人看似很兇,卻像紙老虎,嘴上叫叫,從未正真動手過,甚至于她倆在的地方,其他人之間明裡暗裡的欺淩也大幅度減少。
她想到第一天她們對她的“欺淩”,馬悠悠把她認成了鬼,因為她們都知道伊琳遭受了幾乎是必死的刑罰,不會再回來,那臭水顯然不是為她準備的。
一個宿舍四個人,不是她,她們也不可能臭水澆自己,那就是能是為卡蘿準備的。
門外傳來叽叽喳喳聲,馬悠悠伴随營養液暗格彈出聲一齊到達。
“唉,為什麼每天隻有一瓶營養液呢。”馬胖子表示十分悲傷,捧着營養液仿若珍寶,親了親瓶身,又用肉臉親切貼貼,不舍得喝。營養液瓶子本身不算小,在她圓嘟嘟的臉的襯托下,卻顯得像個小可憐,就一丢丢大。
每天都吃不飽,唉!
張瘦子看不下去她這膩歪樣:“诶,馬胖兒,别這幅表情,惡心死了。”說着把自己今日份營養液扔給她,“撐不死你,快喝吧,今天老娘沒胃口。”
馬胖子感激涕零。
“麼麼麼,張瘦瘦,窩~艾~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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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肥手朝張瘦子比了個心,感覺還不夠,又油膩膩的抛了個媚眼,美滋滋的捧着兩瓶營養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