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大聲點。”
趙耀直接走到了郁靈旁邊,蹲下身來。
郁靈撐着起身,又更靠近趙耀些,此時他們倆的距離不過20厘米。
她邊更靠近,邊開口說話,這下聲音終于能被趙耀聽清了。
“我說,另一個同夥她...”郁靈停頓了下,聲音突然又又變小了,趙耀隻能更湊近些,此時他已經完全被那個多出來的一等功迷昏了頭。
隻聽她又道:“你知道嗎,我們每個囚犯都隻有...”
幾乎是瞬息間,郁靈攀上趙耀的脖子,翻身到趙耀背部,一個軍式鎖喉将趙耀的脖子緊緊鎖住。
你知道嗎,我們每個囚犯都隻有兩套囚服。
本來外套被尤安拿走一件就煩。
你竟然把我另一件外套也弄髒了。
這筆賬,該怎麼算?!
趙耀脖子一痛,當下立即想要把她的手臂掰開。
這鎖法極其特殊,他自認為力氣很大,卻完全使不上力。
脖子被緊緊扣住,喘不上任何一點氣,臉被漲的通紅。
他内心驚懼,明明已經用精神力把她撞的半死不活了,她哪裡來的勁兒?!
對!精神力!
趙耀不再用手扒拉郁靈縮緊他脖子的手臂,努力讓自己保持鎮定。
郁靈隻覺得身體又開始有想要騰空的迹象,鎖着趙耀的脖子的雙臂更加緊了緊,幾乎用盡了全力。
兩人一起飛向空中。
趙耀臉色漲如豬肝,操控着自己和郁靈飛撞向牆壁,此時的他終于開始着急了。
郁靈則冷靜許多,在兩人即将撞向牆壁時,用力一扭,趙耀直挺挺的撞了上去。
而郁靈隻感覺手臂被撞到了牆上,有點痛,但比起剛剛的撞感,這次明顯輕了許多。
因為即将撞上前,郁靈扭轉之後,趙耀直面牆壁,用精神力刹了車,但沒完全來得及,還是撞上了。
臉完全撞扁在牆壁上,鼻骨斷裂,鼻血噴湧出血來。
他發瘋般讓倆人騰在空中,朝着四周牆壁、天花闆、地下不停撞擊,似乎是不撞死郁靈誓不罷休。
郁靈盡全力在每次撞牆前扭轉開來,雖然大部分都能讓趙耀撞上,但也少有幾次失手沒來得及,兩人各撞了一半身子的情況。
與此同時,她感覺到自己的頭像是瘋了般的痛,似乎有什麼在攻擊她的腦子。
不是腦殼,而是腦袋裡面。
這是,精神攻擊?
郁靈控制住自己想要去捂住劇痛腦袋的欲望,仍然死死鎖住趙耀的脖子。
趙耀整張臉已然憋成了紫色,越是危機之時,人的潛能也越容易被激發出來。
他瞬時收了精神力,兩人齊跌砸在地上。
當然,郁靈讓趙耀當了肉墊。
他一時間竟然不再反應,郁靈察覺不對,但無可奈何。
她發現自己的五髒六腑都仿佛在被一股無形的手揉着,幾乎就要被揉碎了,又是精神力。
趙耀終于開始冷靜,回想起了技能課上老師教授的知識。
作為深淼星世家獨子,還是個萬裡挑一的A級精神力者,他一直引以為傲。
上學時仗着精神力高,為所欲為。
技能課愛上不上,反正考試也能仗着精神力輕松應對。
現下他終于開始後悔自己學的太少,對自己精神力的掌控能力不強,不夠靈活。
這死女人竟然這麼能撐?!
先前被他撞的半死不活,居然還這麼有力氣?!
精神控制也不起效果!
危機情況下,他現在隻記得起内髒攻擊這一招了。
趙耀被勒的快不行了,脖子也痛的不行,幾乎就要斷了。
精神力也有隐隐衰退的迹象。
邊上的綠眸子少年見郁靈和監管者僵持不動,強撐着站了起來。
郁靈以為他會有什麼動作呢,畢竟敢擔着死掉的風險冒充監管者,應該有點子本事傍身吧。
結果...
郁靈看着拿黑晶石往趙耀身上砸的綠眸子少年,無語達到巅峰。
那黑晶石砸到趙耀身上,濺起的粉塵迷了郁靈的眼睛。
純純在這裡添亂。
那綠眸子少年見沒有用,又一瘸一拐的艱難走到郁靈和趙耀身邊,一時間手足無措不知從何下手,不知該怎麼幫助郁靈攻擊趙耀。
慌張之下,朝着趙耀臉上踹了一腳。
又一腳。
郁靈深深吐了口氣,内髒幾乎快要炸裂開來,她現在處于五髒六腑被不斷破壞,又不斷重組愈合的狀态。
她這種時候還能在心底預估時間。
從她到這兒大概過了三十多分鐘,還有二十多分鐘就要上工了。
必須盡快搞定!
算算時間,這男人被她勒住将近10分鐘了,血液堵塞的也應該夠了。
她朝着不停往趙耀臉上踹的少年道了句:“閃開。”
緊接着,下一秒她忽然猛的松開了手臂。
終于呼吸到空氣,男人控制不住的猛烈咳嗽,精神力在這瞬間忽然停了下。
正想着再使精神力對抗,突然覺得脖子一涼。
他摸了摸剛剛被勒住時,比别處都要痛的地方。
低頭看。
紅紅的。
是血。
下一秒,鮮血像水管一樣噴濺出來,在空氣中劃出優美的紅色血霧。
還好那綠眸子少年雖然弱雞,但聽話,躲得遠遠的。
郁靈和綠眸子少年在一旁看着趙耀噴血,随着啪一聲落地聲音響起。
他臉着地,眼前躺着一白亮器件,一端是管道口嵌定的釘子頭形狀,一頭是牙齒尖,在生命的最後一刻,他想到前幾天的被砸經曆,一聲“是你!”被膿血堵在喉嚨,再也說不出口。
屋子終于安靜,不再有讓人心煩的癫笑聲。
郁靈看着綠眸子少年,他狼狽極了,不過這不關她的事。
她現在正考慮要不要殺了他滅口。
手上銀針微動,正要發作。
那少年完全沒意識到身邊人起的殺心,黑框眼鏡下,綠眸起了層水霧:“伊琳,好…好久不見。”
伊琳?他認識原身?
“你認識我?”她問。
白陌不明白,上次見面還好好的,為什麼她現在就不認識他了。
“我是白陌啊。”
郁靈不回,考究的望向他。
他有些着急,不知如何是好:“我…月亮石,你還記得我給你的月亮石嗎?”他跟她說皎潔的月亮很美,她說她從沒見過,他就花了全部積分跟礦部的人換了一顆月牙形礦石。
月亮石?一瞬間,先前想不明白的一些蛛絲馬迹霎時對上了。
她說為什麼隻懲罰了伊琳一人,原來是這人她到死也沒供出來,那些不認真的監管者隻想着迅速了事,給她下了必死的刑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