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晟雲全身僵硬,努力調動着呼吸的頻率,在精神控制的下,身體每一處細小地變化都會被對方感知到。
從小到大,他似乎也沒有什麼特别的東西,如果真要拎出來一條,那一定是表演。
他已經演了十幾年,某些東西早已融入骨血之中。
“那個男人坐在不遠處,一直死死盯着我。我想下車,但是被他拽過去了。”
“他掐住我的脖子,我喘不過氣,以為自己要死了……”
周秩知道這個代号烏鴉的污染者十分難纏,不少同伴都栽到了他的手裡,可是這個人,卻栽在了一個普通人面前。
在烏鴉的幻境裡,他是絕對的主人,可以任意改變其中的規則。
就像是玩家進了遊戲pvp,結果對方開了挂,能随便修改裝備數值,這根本就沒法玩。
可他攻擊蕭晟雲時,卻選擇了最簡單粗暴的手法,是因為對方太弱了,不值得他動用其他能力嗎?
但是烏鴉瘋了,這人卻毫發無損,中間又發生了什麼?
層層疑問在周秩心裡升起,他不是專業的偵查人員卻是個合格的科學家,一切事情都有邏輯,他隻需要找出面前人扮演了什麼角色。
“後來那個人卻突然松了手,表現出很痛苦的樣子……”
他又聞到了對方身上的香氣。
荒謬念頭在蕭晟雲心中升起,源質是污染物的食物,隻要源質濃度足夠高,就對污染物有着緻命的吸引力。
也就是說,這位周院長,身體裡的污染已經達到了一個恐怖的程度。
可是,這怎麼可能,哪怕是王晴屋裡的污染物都沒讓他有這種渴望,一個人類的源質濃度比污染物高?
蕭晟雲緊閉雙眼,突然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
周秩迅速切斷精神連接,得到的信息與葉庭那邊似乎一緻,烏鴉很有可能是被污染反噬,控制不住自己的能力,最終自食惡果。
床上的人依舊眉頭緊皺,似乎不太好受。
一絲愧疚在周秩心頭升起,這次的手段是不是太粗暴了,僅依靠直覺不符合他一貫的行事作風。
“秩,覺醒者守則規定不能對普通人使用能力,否則按規懲處,即使你是研究所的人也不能免責!”
葉庭收到隊員的傳來的消息幾乎是眼前一黑,這幾乎可以說說是動用私刑了,這小子地位再高這不能這麼整。
他把人臭罵一頓,等蕭晟雲醒來又鞍前馬後着人走完l例行詢問、記錄、檢測一系列流程,态度好得令人心裡發毛。
臨走時周秩還在旁邊說了聲“再見”,蕭晟雲在心裡比了個中指,他希望永遠不要再來這個鬼地方。
蕭晟雲乘電梯上樓,他家對面的門已經被用金屬網層層封鎖,一切的一切似乎都被沉寂在門後。
這和他已經沒什麼關系了,生活終于恢複了往日的平靜。
回家無疑是最快樂的時刻,尤其是經曆這麼多亂七八糟的事情後。蕭晟雲愉快的輸入密碼,一邊盤算着晚飯吃什麼。
冰箱裡還有剩下的啤酒和排骨,把這些熱一下,炒個青菜,再配上泡面,簡簡單單的一餐高定。
床上的的床單是前不久新換的,占了大半面牆的窗戶可以直接把陽光送到被子上,洗個澡就直接鑽進去。
打開門,回家了—
下一秒,蕭晟雲愉快的心情戛然而止。
因為他家的地闆上糊了一團不明生物,黑色,有幾隻觸手,像是個大肉團子。
蕭晟雲看了一眼對門離他僅三四米遠的污染值檢測裝置,又看了一眼肉團子,陷入了沉思。
研究院研制出來的東西靠譜嗎?
肉團子翻了個身,他身下紅色的肉塊呈現出來,上面的氣息如此熟悉,好像似曾相識。
這不是他在王晴家裡見過的那個怪物嗎?
為了這東西,行動處的那群人快把小區挖地三尺,合着在他家裡呢!
什麼叫燈下黑!
肉團子蠕動幾下,那肉塊就進了它的身體,準确的說,應該是被它炫了。
“吱吱~”
餓了。
這玩意兒叫得怎麼這麼像耗子,蕭晟雲面無表情地想,然後拿了個拖把。
他拎起團子,随手扔到了門口的垃圾桶裡,然後把混雜着血水和黑色液體的地闆清理幹淨。
要不要報警呢?
手中的電話拿起又放下。
最近自己身邊的污染事件似乎太多了,今天好不容易才減輕了一下那幫人的懷疑,要是身邊再出現個污染物,那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要不把這小玩意養幾天?蕭晟雲有些猶豫。
垃圾桶裡的團子撲騰過來,污染物之間靠着彼此吞噬獲得力量,對它來說,面前這個人類有種緻命的吸引力。
不對,這位不是人類。
或許感受到了危險的氣息,彈出一半腦袋的團子又把自己塞回了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