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到前面就知道了。”烏鴉一臉神秘的樣子。
越甯走到教主身邊,兩人隻有三步距離。
這是她第二次見到教主。
對于這個害了無數人的罪魁禍首,越甯很想拿出槍來,直接在他身上開一個洞。
但現在還不是時候。
她需要繼續蟄伏,找時機将巨型污染物的消息傳出去。
教主的整個腦袋完全由墨綠色的藤蔓組成,沒有顱骨、皮膚和五官,他甚至沒有大腦。
教主是怎麼思考的,用他那滿腦的綠葉子?
越甯在心裡笑了一下,她心态很穩,這種心态是在無數次與死亡擦肩的過程中磨練出來的。
污染物的枝條從教主手中到了她的面前,儀式就要開始了。
接下來會發生什麼,越甯感受到自己心髒劇烈的跳動。
噗嗤—
枝條穿過了她的心髒。
她垂着頭,穿過胸膛的枝條就在視野中央,劇烈的疼痛後知後覺。
完了,消息傳不出去了。
這是越甯的第一個念頭。
怎麼暴露的?
她有些困惑,可身體疼得像是被生生劈開,那顆跳動的心髒被藤蔓纏繞,像是毒蛇一樣。
人類瀕死的時候腦子裡會想很多,她突然想到了越靜。
這個名字有些陌生,因為任務很危險,越甯的精神長期處于緊繃狀态,沒時間去追憶過去。
可是在即将死亡時,這個很久沒挂念的名字就這樣出現在腦海。
當年她憋着一口氣走上這條路,希望調查越靜的死因。
可這麼多年,沒有找到任何線索,如果說她還有什麼遺憾,大概也就這一個了。
纏繞着心髒的毒蛇開始緩慢滑動,一顆綠色的種子被放在肉裡,種子吮吸着大量的鮮血,開始生根發芽。
越甯睜開眼,眼前是醫院白色的天花闆。
她茫然地看了半天天花闆上的燈管才回過神來,沒有污染物,沒有哀嚎,窗外的眼光照進病房,晃得她幾乎想要流淚。
越甯在床上坐了兩個小時,她的大腦還在隐隐做痛,有些記憶依舊沒有回複。
直到門被推開,她才從床上下來。
然後直接把門外的人放倒。
這是多年來練成的條件發射。
被摔在地上的醫生爬起來,下意識去拿鎮靜劑,他以為病人又開始發瘋。
沒拿成,兩人過了幾招,醫生意識到不對勁。
“這是什麼地方?”越甯推測這裡大概是個醫院,但具體信息不清楚。
“你、你、你醒了。”醫生懵了,瘋了三年的人突然清醒,這太離譜了。
“你在這乖乖待着,我現在去叫院長,乖乖待着,别亂跑。”醫生連散落一地的藥劑都沒管,慌忙跑出去将消息上報。
越甯将地上的藥劑撿起,鎮靜劑、拮抗劑、監測裝置……
她知道這裡是哪了。
聽到這個消息,李謙方迅速趕到,這位可是醫院的重點觀察對象。
“越隊長,你醒了。”越甯以前經常押送污染者來島國,和這位院長也認識。
“醒了,多謝。我會盡快将所知的情況上報,但還有一部分記憶缺失,接下來的日子還需要李院長關照。”
她語氣極為嚴肅,搞得李謙方不由得挺直了背,不再是平時吊兒郎當的樣子。
“應該的,我會盡快聯系葉庭,哦,你應該不知道,現在他升職了,這部分任務由他負責。”李謙方說。
越甯點點頭。
兩人并沒有太多私交,李謙方确認了越甯目前的狀況就匆匆離開。
他走後,越甯坐在床上。
良久之後,她的手按到心髒的位置上,那裡很安靜,聽不到心髒的跳動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