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鎮長看顧裴川長得就是一副好欺負的樣,聞言立馬轉聲瞪他。
顧裴川自認為脾氣不錯,但也不是會任人欺負的主,更何況他們還是尋求幫助的人,正要反駁卻被另一道聲音打斷。
“少廢話,帶路。”德拉克斯聲音不大,但威懾力很強。
他長相精緻但氣質很冷,過分白的皮膚在夜裡看起來一點生氣都沒有,像是剛剛從土裡爬出來一般。
立體的眉骨看人有一種很強的壓迫感,鎮長欺軟怕硬慣了,被這麼一唬瞬間老實了。
“你們就住這,隻有這一間房了,擠擠吧。”鎮長三言兩句交代完就走。
顧裴川剛推開門一股黴味撲鼻而來,房間很小,窗戶也小,恐怕白天太陽都很難照進來。
不過好在被子什麼是好的,顧裴川翻了下發現是兩床被子便打算打地鋪睡。
吸血鬼看起來也要睡覺,顧裴川抱着被子打好地鋪,聽見德拉克斯問:“躲我幹什麼?”
“沒有啊。”顧裴川低頭鋪着被子,想也不想就反駁:“我沒有躲你。”
如果一路上一句話也不跟自己說都不算的話,那他的确沒躲。
一路上顧裴川一直跟瑩瑩說說笑笑,德拉克斯一出聲他就沉默。
在安靜的空氣裡,顧裴川自顧自地鋪着已經鋪好的被子,德拉克斯不問他也不說。
白天昏睡了一天,晚上自然睡不着。
顧裴川背對着躺下床上的德拉克斯睜着眼,毫無困意。
直到一聲嬰兒的啼哭打破了夜晚的寂靜。
嬰兒哭得厲害,甚至說的上凄慘,顧裴川聽見一到弱小溫柔的女聲響起。
“乖乖乖,不哭不哭。”女聲帶着明顯的哭腔,像是強撐着哄孩子。
鎮長的聲音響起,粗聲粗氣地用方言罵着什麼,嬰兒瞬間哭得更大聲,女聲依舊是弱弱地哄着。
顧裴川想起瑩瑩的話,想要起身卻被德拉克斯制止。
“别出去。”
“……哦。”雖然不想理他,但是畢竟德拉克斯的實力擺在那,真有什麼顧裴川還是得聽他的。
顧裴川摸起手機,看了眼時間剛過十二點。
第二天一早,顧裴川被推門聲吵醒。
破舊的木門吱吱呀呀響,一個五六歲的小女孩探頭:“哥哥,媽媽讓我過來給你送牙刷。”
顧裴川從床上爬起來,接過牙刷和一次性杯子,“謝謝你,小妹妹。”
小女孩搖搖頭,轉身跑了。
顧裴川洗漱完還是沒見到德拉克斯,看見鎮長背着紅布包準備出去,拉住他問:“昨天跟我一起的那個人你看見他了嗎?”
鎮長今天态度好多了,留下一句不知道就出了門。
院子裡空無一人,裡屋的門緊緊閉着,小女孩又探了個頭出來看他。
顧裴川注意到,以為是她想跟自己打招呼,主動笑着喊她:“早上好。”
小女孩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正要說些什麼卻突然回頭,像是被人喊了一聲,着急忙慌地縮了回去
“早上好。”瑩瑩站在門口,黑又亮的辮子垂在腦後,笑語盈盈。
顧裴川回應早上好,又問:“你見到昨天跟我一起的那個人了嗎?”
“他呀,已經到祭祀廟了。”瑩瑩回道。
“……”這麼快。
“你收拾好了嗎,我們出發吧!”瑩瑩充滿熱情。
“收拾好了,走吧。”
碧溪鎮依山而建,祭祀廟又在半山腰,顧裴川跟着瑩瑩走上山路。
瑩瑩注意到顧裴川走得越來越慢,特地停下腳步等他,“你是哪的人啊,看起來沒怎麼爬過山呢,剛走幾步就喘成這樣。”
“我是賀城人,那邊都是平原,是沒怎麼爬過山。”顧裴川喘了口氣,心想可能還有可能是自己不愛出門不愛鍛煉的原因。
“那的确是。說起來賀城離這還挺遠的,你們昨晚到的還挺快。”
“……哈哈哈是嗎?可能是我們白天出發的早。”
“這樣啊,我還以為是你們會瞬移閃現呢。”
她一語道破,顧裴川哈哈兩聲,“相信科學,相信科學。”
祭祀廟很大,但裡面可以說得上空曠,進入廟宇裡面足足有三層,樓梯在靠近門口的位置。
正中間隻有一個雕像,兩邊分别挂着畫像。
雕像很奇怪,跟顧裴川在别的地方見到的都不一樣。
是個等身雕像,但被黑色的鬥篷罩住了大半。
隻能看見石像的下颌邊緣,和因為擡手的姿勢而微微凸起部分。
僅靠這一點點露出來的地方就能看出石像刻畫的很好,甚至可以說是精緻得過分。
但瑩瑩說這尊雕像百年前就在了。
樓梯上傳來腳步聲,顧裴川擡頭,看見德拉克斯從上面下來,表情淡淡。
從昨晚開始,他就變得很奇怪,顧裴川想。
以前德拉克斯雖然話也不多,但臉上至少有表情,好歹有點活人味。
現在幹什麼都一副表情,像個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