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風輕輕吹，德拉克斯跟着停下腳步。

“怎麼了？”

手裡的草莓牛奶慢慢化冰，顧裴川覺得手心黏黏的。

見他不說話，德拉克斯拉着他的手腕晃了晃，“嗯？”

又一陣風吹過，顧裴川站在路燈下，看着德拉克斯清晰的臉，“你現在怎麼不問我你什麼時候合格了？”

德拉克斯似乎聽懂了他的隐喻，笑了笑：“那我這半個月表現怎麼樣？”

顧裴川聲帶發緊，故作自若，“還不錯。”

“那你打算什麼時候答應我呢？考官。”他聲音低低，語氣中帶着明顯的笑意。

“今天天氣挺好的。”顧裴川說，德拉克斯聽見他的下一句：“那就今天吧。”

“好。”德拉克斯眼睛彎起來，顧裴川頭一次見他這樣笑出聲，一瞬間又羞又驚奇，“你什麼反應啊？”

德拉克斯稍微收斂笑意，回答：“開心的反應。”

“歡迎回家，主人。”顧裴川打開公寓的密碼鎖，聽見德拉克斯在身後跟着電子鎖一起喊，古怪地看他一眼，“你學這個什麼。”

德拉克斯很自然，“模仿一下。”

“人類世界的東西不要什麼都學。”顧裴川換上拖鞋，轉身對他說。

他彎腰脫鞋的姿勢顯得身段特别好看，抻緊的布料刻畫顯眼的腰臀比例，德拉克斯眼神一暗，目光在他背部遊離，若有所指：“那要學什麼？”

“什麼好學什麼啊。”顧裴川直起身，走到沙發坐下，揚聲：“比如賺錢什麼的——”

德拉克斯關上門走過去，坐下很自然的就牽上他的手，“那談戀愛需不需要學一下？”

顧裴川原本路上還覺得倆人之間的關系好像沒發生變化一樣，現在被他這麼一牽瞬間又覺得不一樣了。

“談戀愛怎麼學？”顧裴川笨拙地回握，耳朵紅的幾乎要滴血。

“……”

“不，我不要離開你，我死也要和你死在一起！”

電視劇裡的男女主被仇人追殺，男主身受重傷讓女主自己跑，女主撕心裂肺地抱住他大喊。

顧裴川心如止水，覺得自己像是馬上入定的老僧：“……”原來是這樣學嗎？

“你覺得她該自己跑還是留下來？”德拉克斯甚至還在跟他讨論劇情。

顧裴川為了不掃自己的剛談上的男朋友的興，思索兩秒回答：“可能外人看來女主應該跑吧，但是對于她自己來說應該是想留下來。”

“她家破人亡世界上隻有男主在乎她了，她自己也說她真的走了男主就一點活路沒有了。”

“如果是我的話，我也甯願死了算了，反正世界上也沒什麼在乎的人了。”

顧裴川為了表現自己真的在認真看，叽裡咕噜說了一堆。

德拉克斯聽見最後一句時握着他的手突然緊了緊，顧裴川察覺到趕忙開口：“那當然啦，這種情況肯定不會發生在我們身上的。”

“我爸媽感情很好，現在年紀大了身體也不錯，我妹妹現在在上大學，他們每個人都是我在乎的人。”顧裴川看着他說，“而且我們又沒有仇人，這隻是電視劇，是虛構的劇情，都不是真的。”

“嗯。”德拉克斯應，客廳隻開了一盞小燈，昏暗的燈光讓顧裴川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下意識覺得德拉克斯情緒不對，于是湊近柔聲問：“怎麼啦？”

德拉克斯毫不客氣把他抱到自己腿上，将頭埋進他的脖頸處，悶聲說：“我愛你。”

這句告白在此時此刻顯得有些沉重，顧裴川不是很熟練地摟住他，在他耳邊低聲安慰：“我知道呀，我、我也喜歡你的。”

他并沒有說自己會走會留，但德拉克斯卻知道他的選擇。

“那你親我一下。”德拉克斯聲音低低。

“什麼？”話題轉換的太快，顧裴川一下子沒反應過來，有些不好意思地問：“現…現在嗎？”

畢竟之前都是德拉克斯湊上來說親就親。

“嗯。”

“……那你先松開一點呀，這樣我怎麼親你。”

德拉克斯猶豫兩秒，搭在顧裴川腰上的手松了一點，顧裴川順勢稍微直起身跟他對視。

血族不會流淚，但顧裴川卻覺得他現在在流淚。

德拉克斯今天的頭發沒有收起來，長長的搭在後背，幾縷不聽話垂在前面，顧裴川伸手給他順了順，湊過去輕輕貼了一下。

德拉克斯稍微閉了下眼，察覺到他如蜻蜓點水般的吻就要結束，又追上去。

昏暗的空間裡顧裴川被追着吻，他雙手摟住德拉克斯的脖子，喉間發出承受不住的嗚咽：“唔…我喘不上…氣了。”

德拉克斯稍微離開一點，給他兩秒喘氣的時間又吻上去。

氣溫逐漸上升，顧裴川覺得自己的身體越來越奇怪，他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隻好虛虛推着德拉克斯的胸膛，借着雙唇分離的間隙說“…停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