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芊因為半路截了飯堂生意,雖說是限量,但畢竟怕她日後做大,便斷了菜和肉的供應,或者是獅子大開口地提價,成本降不下來,收益自然也上不去,若是價格與飯堂一緻,那可能會少了許多人來光顧。
陳芊隻好求助于自家老爹,陳述去聯系了幾個熟悉的供貨商和屠夫,雖然陳芊需要的量實在是少,但是也聊勝于無,也想到說不定日後會有長久的聯系,就與陳芊定了合約,陳述最谙其中的道道,不多時便将一切都搞定了。
蔬菜和肉的來源是搞定了,但是創業的四人小分隊裡卻起了争執。
“是這樣的,”陳芊正好關了鋪子,召集大家來開短會,“這一個月來鋪子的收益還不錯,但是對比我們的支出确實遠遠及不上的,一是量少,二是價廉,我們店鋪雖小,但也支持不易,一個月的租金有整整五百兩之多。
這飯堂幹的就是這壟斷的生意,除卻二樓雅間自帶飯菜的公子小姐之外,日日吃得起飯堂的人也不多,但一個菜若是算上五兩銀子,加上人流量大,飯堂自然容易賺得盆滿缽滿。
但我們不同,本就是推廣肉食,受衆便少了不少,若是不能将這些食客抓住,那不是更不行了嗎?
況且一個月的五百兩租金在這城内都能買半個宅子了,做生意求的便是利,王牧之也不是做慈善的,我們的忙活也希望得到回報,所以我希望這月開始更改限量供應的這個噱頭,提些價格,雖然忙些,但能掙多些。”
“不行。”陳芊沒想到是魏明提了反對意見,“未辰這個鋪子靠得就是新菜的新鮮感和美味,若是準備得多了,失去了新鮮感,如何在以後保持大量的客流?一個月五百兩,一天也就十幾兩銀子的租金,我們賣得是比飯堂便宜,但比城内的商鋪可貴了不少,上個月略有十幾兩銀子的盈餘,說明我們仍能維持……”
“對啊……而且陳芊,你太累了……”林榆看着陳芊一點一點瘦下去,因為陳芊與自己未來目标不一樣,所以二人側重點不一樣,這未辰的重擔自然偏向了陳芊一方,陳芊這段時間很是亢奮,似乎是自己離目标近了,不由自主地對未來開始期待起來。
“不要忘了初心,陳芊。”王牧之到底比這幾人虛長幾歲,陳芊也是犯了急功近利的錯誤,但是這和年齡從無關系。
在飯堂盤下一角來,掙多掙少從來都不是王牧之所要考慮的事情,也并不是他關心的事情,雖說他出了錢,但是也不過是平日裡的零零角角,他的産業主要是外面的田莊和店鋪,身為皇子從來愁的都不是錢。
自然,陳芊也是。
陳芊家大業大,雖說不知為何她并沒有這樣的自覺,但說實話開未辰在很多人眼裡不過都是小把戲。
初心是什麼呢?初心自然是将食肉不雅這一理念從正在成長起來的世家最為寶貴的孩子這裡一點一點抹消掉,讓天下喜食肉者不必偷偷摸摸,也不必覺得自己食肉就是低人一等。
若是人人都遵照豪門世家這一套規矩來,若是有一天世家流行食肉了呢?那不是又把食素者打入地獄了嗎?
至于陳芊……“之前也是我未考慮周到,若是你想試試新菜色是否和大家胃口,可以在休沐那天到城裡支個小攤,那還更快些,至于未辰這個鋪子,自然是要開下去,但我們日後可以與大家約定好今天是什麼菜,十日一輪換,今日就做這樣,不做其他,況且肉菜比素菜好下飯,我們可以講肉菜與醬汁澆在米飯上,滿足了溫飽,又能解膩。”
如今書院内很多人已經敢于當衆嘗試肉食,但出了書院還有幾分怯怯,為食肉者伸張之日還任重道遠啊。
陳芊聽了也有幾分羞愧,本來自己已經是闖蕩了好幾年的人了,但是一過來,倒像是越活越回去了,可能是順風順水慣了,忘記了本來想要什麼,倒是整個人鑽錢眼裡去了。
不過陳芊對王牧之的印象确是有所改觀,畢竟原本以為是個有些幼稚的吃貨少年,竟也漸漸地成長了,想到此處陳芊不禁朝王牧之調笑道:“王夫子說的是,學生以後不會再犯急功近利的錯誤了。”
林榆和魏明也松了一口氣,倒是王牧之也笑着擺起了“架子”:“為師晚上想吃——辣炒兔肉。”
“是是是,王夫子想吃什麼邊吃什麼。”
陳芊跟着演了起來,不過提到兔子,陳芊想到了當初和王牧之初遇時遇到的那隻暈過去的兔子,不禁感歎,緣分啊,真是奇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