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角力自熱不會表現在百姓面前,連縣官都被請下場了,陳芊、魏明等人都被安置在了府衙的後院,王倉舒有些氣惱,兀自走到一處不看那群人,但是自己也是有些怕的。
畢竟那件事情被她發現了,本是笃定陳芊一家肯定會被皇帝滅口,自家便可舉旗謀反,誰知這改朝換代并不像史書中寫的兩行字那樣輕松,期間的權力角逐她沒有機會窺探到,也不解其中深意,若是陳芊家還有什麼底牌,那麼本來最得利的自家怕是——
王倉舒原以為自己聰明了些許,但是現如今想到了其中的關術才發現自己竟如此淺薄,冷汗一出,也不管陳芊等人對她如何,急匆匆地想要回到府内去了。
逃!
逃開這裡!
陳芊等人也沒有閑着,尋了個衙役,讓他帶自己到繳稅處辦理手續,這次的事情确實是因為她的疏忽和對大昭商法的不重視帶來的,至于其後加重的危機,不過是後續必然要發生的事情罷了。
國法該依,否則人人不遵法,沒有這一層強制性的約束,這大昭該亂成什麼樣子。
府衙的大門關上了,百姓們也嗅到了一絲危險的味道,四處散開來了。
陳芊和王倉舒之間的事情自然是輕拿輕放,陳述和皇帝不知在堂内說了些什麼,皇帝面上是已經放松了些許,至于内裡,誰又能說得通呢?
雖說不知今天皇帝為什麼會到這縣官的府衙中來,若是是王倉舒尋來的,那她的面子也太大了些,如今父親尚在前堂與皇帝議事,總覺着有幾分奇怪。
王牧之今天好不容易從宮中逃出,這其中自然也有幾分他母妃的功勞,隻是來的時候似乎已經塵埃落定,陳芊三人雖然面上不顯,但心中卻有一道坎,又不好意思發問。
“約莫二周前我便知道了。”王牧之站在距三人将近一米處的位置,低下頭,有些赧然,“那日回宮之時,這賬本便到了我手裡,也知道咱們的鋪子出了事情——”
聽了這話林榆第一個受不了了,但礙于王牧之的身份也不好劈頭蓋臉地說他,隻是冷哼了一聲。魏明低垂下了眉眼,一副沉靜的樣子,不看王牧之,倒是盯着地面。
若是真的追究起來,四人一齊承擔責任的話,那王牧之想必也跑不了,畢竟陳芊給四人的契約書上明明白白地寫着收益六成歸他,二成歸陳芊,魏明和林榆各得一成。
雖說這鋪子得來的銀子還沒有平日裡這位爺從指縫間流出來的銀子多,但好歹大家也是一條船上的人了,既然早就知道鋪子有可能因為稅收這事情被小人從背後橫插一角,怎的還忍了兩個星期不說。
這件事情确實大家都有責任。
陳芊是把握這間鋪子大方向的人,但是由于自己剛來大昭,對商法并不是特别熟悉,也沒有想到竟然還有稅收這一層,這便是明明白白地錯了,不僅要交罰金和欠稅,若是想要再做生意,得把大昭的商法讀透了才行。
林榆的錯處倒是明明白白,沒有保管好賬本,雖說也有這次會試的原因,但終究還是将一個破綻露給了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