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芊之前的房間依舊給她留着,魏明林榆住得不遠,離陳記酒館也就兩條街的樣子,魏明扶着喝得醉醺醺的林榆回去了,陳芊之前從來沒有看見林榆醉過,今個兒也是高興,陳芊自然也是醉了,整個人飄忽忽的,眼睛卻亮晶晶的。
其實她早就醉了。
從她将王牧之拉進三人之宴的時候,就已經忘了自己身處何地了。
王牧之長高了,不知道少年是不是都長得那麼快,她現在都要擡頭看他了。
“王牧之。”
“嗯?”
“王牧之。”
“……嗯?”
“王牧之……”
王牧之還沒來得及回應,陳芊就已經徹底失去了自己的意識,醉成了一灘爛泥。
她身邊的侍女是從北方帶來的,倒是不認識王牧之,有些警惕地從這位客人手中接過自己家小姐,送自家小姐回房了。
那個人雖長得不磕碜,但是笑得蠢兮兮的,還是要警惕幾分。
王牧之倒是沒細想,還是覺着一本滿足,笑裡透着傻氣,好像又回到了之前的樣子。
王牧之也沒有停留多久,畢竟這一趟出來也算是放縱了,想到宮裡的那堆爛攤子,本來活泛的心思倒是熄了不少,回到宮内看了會兒書,攥着玉佩睡着了。
——
淑妃的賢林宮内歡聲笑語,似是淑妃娘娘說了什麼好聽的俏皮話,逗樂了皇帝。
能讓皇帝撕開自己與賢妃之間一生一世一雙人的約定的人,必然不是等閑之輩,言語之間尺度的拿捏也頗有分寸。
皇帝曾經是一個好皇帝,和一位好父親。
但是那也僅僅是曾經。
在賢妃害喜之時出宮微服私訪,結識了南城出身貧寒的淑妃,兩人暗生情愫。
信了這人的甜言蜜語,淑妃将自己托付,沒成想這人雲雨過後除了銀錢什麼也沒有留下,匆匆回宮的皇帝自然忘記了待字閨中卻偷食禁果的淑妃,在入宮之前的那段日子,真是煎熬。
皇帝變了,因為那封信。
自從昌平郡主王倉舒帶了那封密信進宮的時候,就注定了這個身居高位的人的倉皇,他已經四十歲了,已經不再年輕了,沒有勇氣去接受新的腥風血雨了,自然要先下手為強。
淑妃迎合着皇帝,讓整個賢林宮染上了情 | 欲的色彩,而那個人的力不從心,也讓淑妃顯得尤為暢快。
你且等着吧。淑妃在心裡說,眼底閃過一抹厲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