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秀帶着時安然離開書房後,醫修便到了。
“王醫修,麻煩您給他看看。”
王醫修點頭,并不多話,打從進來開始,他便注意到這個少年,唇紅齒白的甚是好看。
“勞煩公子放松。”
說着,王醫修抓起時安然的手,綠色帶着治愈功能的靈力往時安然身體裡查探。
靈力霎時間鑽進時安然的十二經脈,努力将破碎不堪的經脈修複着。
可外來靈力的入侵,讓時安然本能的生出了抵觸,他努力壓制着一顆想把面前醫修徒手撕開,再扔出去的沖動。
王醫修隻覺後背一冷,全然無知面前少年的想法,隻當是風,依舊在時安然經脈中探尋着。
就在時安然要忍不住要掙脫開時,王醫修收起手。
“文秀姑娘,這位公子并無大礙。”文秀剛要松口氣,又聽王醫修說道:“隻是肋骨斷了兩根,險些戳進肺裡,筋脈斷了六條,幸而這期間公子未使用靈力,不然氣血逆行,不死也會重傷。”
文秀:……
旁邊時安然依舊是一臉淡漠,好像王醫修說的人并不是他,死不死的無所謂。
時安然确實也是這麼想的,死鬥場中,傷好了那便是好了,沒好那便傷上加傷,直到死去才算解脫。
他不覺得到了公主府能有什麼不同,畢竟哪個權貴将下人的命當命?
王醫修拱手:“臣剛剛給這位公子把亂作一團的經脈疏散開,至于肋骨和其他的皮外傷,就得公子自己好好養了。”
剛剛王醫修為時安然檢查傷口時,文秀自然也在旁邊站着,時安然手臂上交錯縱橫的傷疤被她看了個正着,這樣的傷疤不知道身上還有多少。
她心念一動:“王醫修,不知您那裡可有祛疤的靈藥,是否可以給這位小公子拿一些。”
王醫修一臉古怪,那東西平常都是給女兒家用的,大男人用……倒也可以。
盡管王醫修滿肚子疑惑,但多年經驗已經讓他知道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是以他留下祛痕膏之後便先行告退。
時安然看着祛痕膏,眉頭緊皺,不愉道:“我不需要這東西。”
文秀看着他,一臉高深莫測,苦口婆心道:“不,你需要。男孩子還是要注重容貌和身體的。”
“我不需要。”時安然嘴唇緊緊抿着,嫌棄不予言表。
“不,你需要。”文秀一臉肯定。
開玩笑,以後若是帶着這滿身疤痕伺候公主,公主摸着硌怎麼辦?她這可不是單單為公主着想,也是為時安然以後不遭公主厭棄着想不是?
啧,可這孩子怎麼就不聽勸呢?
文秀忽然有些恨鐵不成鋼,一臉惋惜的看向時安然。
時安然卻是不知文秀内心想法,隻想快些恢複清靜:“天色不早,文秀姑娘還是盡快回去複命,别讓殿下等着急了。五日後我自會去暗衛營報道。”
文秀無奈點頭:“那你好好休息。”
文秀走後,時安然又看向桌上的祛痕膏,鬼使神差的打開了它。淺粉色的藥膏裡,一股濃郁的桃花香撲面而來,甜膩的讓時安然直犯惡心。
時安然猛地捏碎了手中的東西,片刻後化為麟粉消散在空中。
他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墨雲微身上淡淡的海棠香,他想,若非要選一個,還是那個味道更好聞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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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牢——
因着靈都的人普遍不喜殺戮,是以就連審問都是最擅長水刑,那種刑罰雖然不如其他刑罰讓人鮮血淋漓,卻足夠将人逼瘋。
牢房修的,自然比其他地方寬大。
昏暗潮濕的牢房中,氤氲出層層水汽,三根巨大的柱子從水中伸出,那三人分别被綁在上面,偶爾傳出金屬碰撞的聲響。
剛剛的聲音正是出自被綁在中間的男人。許是在水裡泡久了,男人不僅整個身子發浮,就連聲音也是虛浮的。
“幾年不見,公主殿下真是愈發奪目了。”
這話說的不陰不陽,墨雲微沒接。可男人似乎也并不在意,繼續道:“就是不知,公主殿下閑暇之餘還能不能記起硯辭公子。”
此話一出,墨雲微才慢慢擡頭,正眼打量着眼前的男子。
但墨雲微确定,她此前并沒有見過這個人:“你們是豫州南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