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雲微探入時安然的靈脈後,慢慢摸索着在他體内遊走。
可能是剛剛驟然讓時安然放開妖力,不再抵抗的緣故,那些妖力沒了主人的主導,四散着回到了丹田,使得他現在體内的靈力痕迹如一團絲線般雜亂。
她還不能直接越過這些痕迹直抵丹田,這樣容易把人弄傷。
墨雲微隻好耐着性子,從雜亂無比的痕迹中逐漸剝絲抽繭,一點一點,将這雜亂的靈力理順。途中她意外的發現,時安然的靈力與她甚是融合,這些靈力竟絲毫不排斥她。
可即便是這樣,在必須保持着對靈力高度精準控制的情況下,墨雲微的頭上還是出了一層薄汗。
時安然也同樣不好受。
雖然因着墨雲微靈力的探入,威壓對他的影響驟減。但與此同時,他的五感也比平常敏銳了數十倍。
她在他體.内所有的動作都被放大。
時安然可以感覺到,墨雲微的靈力在他體.内遇到被威壓阻塞住的靈脈時的輕微沖擊。
她一下下用靈力為他梳理着堵塞的靈脈,每一次沖擊都會使他神魂一震,他幾次想要輕呼出聲,但又怕打擾到墨雲微,隻好控制着自己,将指甲狠狠掐進肉裡,以此來保持清醒。
墨雲微倒是不知眼前人有這麼多想法,即便知道她也隻能當做不知道。
畢竟,她現在可沒想着要對誰負責。
大約半刻鐘後,靈力成功被理順,墨雲微順着那靈力成功抵達至丹田口。
經過剛剛那一遭,墨雲微的靈力顯然已經将這裡當做是自己的領地,以至于它進去的一瞬間,就敏銳的捕捉到那股不屬于時安然的殘餘威壓。
像是小孩子看到屬于自己的東西被他人侵染,她的靈力将威壓包裹住,随後向外狠狠一拽,威壓順勢到了墨雲微手中。
屬于墨雲微的靈力離開,時安然松了口氣,緊握着的拳頭松開。
可身體好像是故意和他作對般,屬于墨雲微的靈力撤出時,時安然甚至能看到自己的靈力上前勾住那段金色的靈力,糾纏一段後,再依依不舍的分開。
很像是一種無聲的勾引。
墨雲微看着時安然,感覺他現在沒有比剛剛受威壓侵蝕的時候好到哪去。
“你怎麼了?臉色怎麼還這樣難看?剛剛我已經沿着你的經脈将妖氣清了一遍,有我的靈力在,你現在應該不會受到威壓影響。”
“沒……沒什麼。一時沒緩過來罷了。”時安然艱難回複道。
墨雲微點點頭,并未在這個話題上多做糾纏。
墨雲微看着手裡的威壓,那威壓如一簇藍色焰火,明明滅滅,帶着些許無聲的誘惑,讓人忍不住想要接近。即便時隔千年,她還是能夠感受到結陣者的強大,恐怕當時距飛升也隻是臨門一腳。
可那又如何呢?
初代二位帝主即便是法力無邊,再英勇神武到最後也沒能踏過飛升門檻,隕落在雷劫之下,到現在終究是塵歸塵,土歸土。
所以,這萬仙樓也沒什麼好怕的。墨雲明想困她一個月,她就偏不遂他的意,一月之内,她必能出來。
“追本溯源,尋。”
咒落,霎時間,墨雲微手中的那團威壓浮起,像是水滴感受到了大海的吸引,向着整個陣中心飛去。
墨雲微快步跟上,時安然緊随其後。
那簇藍色焰火飄到一棵樹後消失不見。
墨雲微望去,是棵柿子樹。秋天結果時,滿樹金黃的柿柿如意,也代表着仙門對弟子的最好的祝福。她嘴角輕扯,讓二位帝主将陣結在這,倒真像是仙門一貫的作風。
隻見墨雲微素手輕擡,俯下身,修長的手指在地上輕輕一點,畫了個圈,一個複雜的陣紋顯露出來。
果然是傳送陣上疊加禁妖令。
破陣的方法有很多,比如找到陣眼後将陣直接摧毀,或者用靈器自爆将陣炸出個口子,過段時間陣法自然會恢複。
最後便是血祭,沒有陣法不喜歡血祭,尤其是越強大的修士,它們越喜歡。強大修士們的血對陣來說是上好的滋補,這會使得陣法異常的“亢奮”,屆時隻要找到陣法能量波動時最微弱的地方便可破陣進去。
她現在還沒打算和仙門撕破臉,自然不能直接毀掉陣法。靈器自爆的話……
墨雲微去儲物戒裡找了一圈,能做到自爆炸開這種陣法的靈器不多,再加上她并不知道樓中情況,隻知道萬仙樓遇強則強,她此去必不會輕松,保險起見,她隻能選最後一種破陣方法。
因着距離太近,即便有墨雲微的靈力護體,時安然還是感覺到來自強者的壓力,是一種絕對的壓制,像是有一雙無形的手抓住了他的心髒,壓的他幾盡窒息。
“手伸過來。”
沒有精力再去考慮墨雲微在說什麼,身體比腦子反應快一步,等時安然反應過來時,手已經伸到了墨雲微面前。
墨雲微也沒客氣,素白的指尖幻化出靈刃,對準時安然的掌心處就來了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