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珏道:“你這小嘴還真是跟抹了蜜一樣甜,在馬蜂窩裡住過是吧。”
焦玲母子沒有去給初七買吃的,而是幾天後買了一輛豪車回來,焦玲呼吸着鄉下的空氣都覺得污濁,現在坐着舒服的車裡,才是她的生活。
司珏幫初七辦理出院手續,坐在出租車裡跟上焦玲母子的豪車,開到省城之後,焦玲和阮進把新買的車交給助理處理,兩人買了飛機的頭等艙。
初七是第一次坐飛機,本該是好奇心重的年紀,卻沒有盯着窗外的白雲。
司珏忍不住睜開眼:“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初七沉默了好久才道:“他們也對你不好嗎?”
司珏笑了,這孩子是找到共鳴了是嗎,怪不得原劇情裡被阮承騙的團團轉。
“你要不要看看财經新聞再開口?”
阮承被收養時已經懂事,自小便付出超乎别人百倍的努力,才在阮家有一席之位,但也因從小缺愛,才對孩童時對他釋放善意的假少爺念念不忘。
阮承早就不需要阮家的勢力,相反,阮家依靠阮承而活,但阮承從小被馴化,成了阮家的賺錢工具。
從機場下飛機,阮家的人開車來接,阮進站在豪車旁邊,笑得苦澀:“媽,不,焦姨,我就陪你到這裡了。”
焦玲本來已經坐在車上,聞言倉促的下車:“阿進,你在說什麼,你要去哪?”
“焦姨,謝謝您這些年的養育之恩,我的存在會讓阿七不舒服,他才是您的親生兒子,我們是時候回歸原位了。”
焦玲急了:“胡說八道什麼,我說你是我兒子你就是我兒子,你要是不喜歡,就讓阿承把他送走,咱們回家!”
“走,咱們回家,我看誰敢說三道四!”她說着,警告的看了初七一眼。
初七的嘴唇毫無血色:“是你們非要讓我來這裡的。”
焦玲愣了一下,語氣複雜:“阿進是我的孩子,你也是我的孩子,以後你要和阿進好好相處,别想其他的,我們保你一輩子榮華富貴。”
阮進掩住嘴角的苦澀:“你放心,媽養了我十八年,一時間接受不了,媽的身體不好,我們先回家再慢慢說吧。”
焦玲心裡熨燙,果然還是自己養的孩子貼心,他的親生孩子從頭到尾都沒有體諒過她來回路程的艱辛。
焦玲拉着阮進的手進入後座,錯身而過之時,初七聽見對方低聲道:“殘廢,你争不過我。”
初七安靜的坐在輪椅上,仿佛風一吹就散。
司珏自然也聽見了,但以他現在的距離不該聽見,便不動聲色的觀察初七的表情,等對方表情逐漸暗淡之後,才讓助理幫忙把人扶進車裡。
【宿主,我怎麼覺得你很關注他,他身上有什麼不對嗎?】
司珏坐在初七的旁邊,視線落在對方因為緊張而互相揉搓的手指上。
他淡淡的移開眼,道:“我隻是見不得可憐人。”
阮家并不處于市中心,而是在外圍的别墅區,離開了高樓大廈,視野也變得寬闊,車停在别墅門口,一個染着黃毛帶着唇環的青年給他們開了門。
司珏想說這不像是看大門的,倒像是撬大門的,但周圍人都習以為常,他也跟着進了門。門内噴泉旁,一個身穿jk服飾的少女整個腦袋埋在泉水裡,然後擡頭大口呼氣。旁邊的小院子裡,一米九的紋身大漢露出肌肉穹窿的大臂,帶着草帽除草。
“哥,我來推弟弟。”阮進開口,表現對外人的親密,這是原主最難以忍受的事。但初七卻抓住司珏的手腕,不讓他離開。
司珏想着就算看起來沉穩,初七畢竟是一個十八歲的少年,面對陌生的環境總是想依賴給過他善意的人。
“阿進,我說過,靠近你的和你接近的,我都不會放過,你放心,我不會讓他占據你的位子太久。”
對方的聲音貼近他的耳邊,阮進嫌惡地皺眉:“承哥,别再讓我聽到這種話。”
原主喜歡他的善良,那是他自小放在心中的天使,他會為他的小天使蕩平前方的一切阻礙,獨他一人背負家族的黑暗,這樣他的天使就永遠處在陽光下。
司珏心道,還蕩平一切阻礙呢,你的小天使心中的阻礙就是你自己,擋住了他繼承家業的道路。
這般想着,司珏回頭想繼續推初七的輪椅,但少年手動推着輪子已經走了,他歎口氣,剛才他聲音已經很小了。
司珏快步走上去,接手對方的輪椅,果然不出意外的被少年怒視着甩開。
阮進剛才是故意的,從焦玲,到對别墅的熟悉,再到故意套阮承的話,都是為了告訴這個少年,這個家沒你的位置!
對于一個貧苦人家出身,處處受欺淩,對親生父母懷着一絲期盼的少年來說,足以是毀滅性的打擊。
初七顫抖着聲音:“你别再靠近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