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亭宴沒說好也沒說不好,隻是從陸應蕭餐桌上又順走了兩袋兩人昨天一起烤的蘋果幹和香蕉幹,示意陸應蕭送自己上班。
他在車上抱着果幹吃了一路,陸應蕭頻頻看他,好似要說什麼,又沒說出來。
“好吃、下次可以再做、不給你吃。”宋亭宴心情不錯,把可能想到的回答一股腦地抛給陸應蕭,“專心開車。”
陸應蕭打着方向盤道:“怪不得做的時候那麼積極,看來确實愛吃。”
“我本來就不是愛掃興的人。”宋亭宴淡淡地說,“你除外。”
陸應蕭輕笑一聲,“我還有成為你的例外的榮幸呢。”
“少給自己貼金。”宋亭宴趁紅燈時間,還是給陸應蕭塞了片蘋果幹,“吃。”
陸應蕭不知是不小心還是故意的,咬到了他的手。唇内軟肉貼到指尖的觸感又濕又黏,他猛地縮手,抽出濕巾用力擦拭。
“有這麼惡心嗎?”陸應蕭直直地盯着他擦手的動作,說,“做的時候親你臉你都讓,現在就碰到手而已,不讓了?”
“少偷換概念。”宋亭宴把濕巾疊好準備下車扔,說,“什麼場合做什麼事,該分清楚。”
陸應蕭聳聳肩,“還挺公正。”
“防止你騎到我頭上。”宋亭宴說,“欠管教。”
陸應蕭确實沒再做出什麼出格的事,安安分分地把宋亭宴送到工作室,跟宋亭宴揮了揮手。
在電梯門關上的前一秒,他在轎廂中叫道:“宋亭宴。”
宋亭宴回頭,他說:“等下的例會,我們坐一起呗。”
宋亭宴覺得陸應蕭這會又莫名其妙了起來。他一頭霧水地想,哪次例會我們不是坐一起?
不知道陸應蕭又在發什麼神經,還是說又要搞什麼惡作劇。
秉承着“讓我看看你到底在搞什麼鬼”的想法,他在進入會議室後徑直坐到陸應蕭旁邊,攤開筆記本,用一種挑釁的目光看着陸應蕭。
陸應蕭手欠地用筆杆戳他的臉,問道:“今天怎麼來這麼晚?”
“剛才吃完東西漱口了,耽誤了一會。”宋亭宴把陸應蕭的手拍回桌子上,說,“開會了,别吵。”
陸應蕭把筆記本翻到新的一頁,快速寫下幾個字:中午吃什麼?
宋亭宴盯着主位上正在發言的總經理,不想理陸應蕭。
他從學生時期到現在,一直是膽子小的那類人,生怕做小動作被發現,向來都是安安分分認真聽講。
陸應蕭以為他沒看到,又碰了碰他的胳膊,吸引他注意力後把本子往他面前推,又在字上面畫了個圈。
宋亭宴想了想,提筆寫道:想吃湯面,加個荷包蛋。
陸應蕭寫:那我吃炒刀削面吧,我們再點兩個小菜,夠了。
宋亭宴寫:可以,但是不要再打擾我了。
他确實有些煩了。陸應蕭不僅在總經理眼皮子底下明目張膽拉他一起開小差,還要在辦公桌下面不停勾他的腿,鞋尖把他的西褲撩起來一小截,蜻蜓點水似的蹭着。
他的腳踝本不是敏感點,被冰涼的皮鞋尖蹭多了,癢意反而起來了。且陸應蕭還要得寸進尺,膝蓋擠入他的膝窩裡,把他的腿頂得離地,一下下颠着。
宋亭宴把自己的腿撤回,警告性地瞪陸應蕭一眼。
生氣啦?陸應蕭寫道,小氣鬼。
宋亭宴被陸應蕭的荒謬逗得想笑。明明是始作俑者,還要給自己扣個帽子,陸應蕭可真會颠倒黑白。
他用力寫下:你再這樣,下次我不和你坐了。
陸應蕭故意做了個瑟縮的動作,宋亭宴以為自己的警告起了作用。
沒想到過了一會,一隻手順着自己脊骨滑下,帶起一陣酥麻,眼看着就要深入股縫中。
宋亭宴身體驟然一彈,驚叫聲被眼疾手快地捂入掌心裡。桃花眼蒙起了一層薄霧,是被異樣的觸感刺激得。
他這回是真無法容忍了,偷偷在會議桌下找準陸應蕭的腳,準備狠狠踩上去洩憤。沒想到剛要行動,陸應蕭動作絲滑地起身走了。
宋亭宴抽了抽嘴角,耳根還是燙的,眼睜睜看陸應蕭一副沉穩從容的樣子穩步走上台,調出提前準備的演示文稿。
“在過去的半個月裡,我們工作室各個項目發展勢頭依舊向好,主要取得了以下幾方面工作成果……”
煩。不想聽。
每周例會都是一樣的流程,兩周一次工作彙報。陸應蕭每次的彙報做得都特别漂亮,要數據有數據,要口才有口才,既能哄領導開心,還不會引起同行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