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帳内,商王未脫戰甲正與夏翊低聲交談着什麼,李氏也仍是一身紅衣軟甲站在一旁,不時點頭。
夏承煊和虞璟行禮道:“參見王上。”
商王道:“不必多禮,二位救了孤的王後,接着一個幫孤穩住了後勤,一個在前線替孤攔下一箭。孤感激不盡。”
虞璟面不改色:“為君分憂乃是我們的榮幸,不知王上叫我們前來有何要事吩咐。”
商王還沒開口,他邊上的夏翊笑着道:“小兄弟果然少年英雄。我聽王上說你的劍在戰場中被折斷了。我這裡有一把好劍,不如贈與小兄弟,如何?”
說着,便走上前來,将那柄劍遞予虞璟。正是之前見到的,别在馬鞍處的那柄劍。
虞璟拱手推辭:“大人不必賞此重禮,在下随便拿一柄鐵劍即可……”
夏翊笑道:“小兄弟不必如此多禮。我不會武,此劍乃是我師傅在我年少時期贈予我的,師傅讓我将它交予有緣之人即可,我這麼多年來背着一塊重鐵早已不耐煩了。小兄弟隻需回答我,要,還是不要。”
商王發話了:“拿着罷,就當是孤賞賜給你的。”
虞璟也不好再推辭,便謝恩接過。
商王沉聲道:“今日孤請二位過來,有一事相求。”
夏翊接着話頭說道:“翎城離我們不到三百裡遠,是姜國離我們最近的城池,那黎肅必然帶兵駐守在翎城。若我們提前得到了翎城的布防圖,那麼也會降低我們攻城的難度。我與王上希望你們能潛入城中,取到翎城的布防圖。”
夏承煊與虞璟對視一眼,不動聲色道:“大商軍隊能人頗多,我與喻璟兩個平民恐怕擔當不起此等重任。”
夏翊笑道:“兩位公子,一位修習道法,一位武功高強,實乃世間罕見,我營中怕是無人能與二位相比。”
虞璟蹙眉:“可方才在那戰場上黎肅已經見着我容貌……”
夏翊忙道:“我可幫公子做一張人皮面具,保證叫人認不出來。”
虞璟:……
夏承煊:……
李氏在邊上笑眯眯道:“二位公子乃姜國京城人士,好遊曆,聽聞翎城瀑布天下一絕,一路西行隻為一飽眼福。無意間拾得一布防圖……”
商王正色道:“若二位辦成此事,孤定有重賞!”
夏承煊咬牙:……這女人可真會演!等真把布防圖弄到手了看你還裝不裝得下去!
*
數日後,翎城。
守城的士兵們站得筆直,拿着手裡的通關文牒與面前的人一一比對,絲毫不敢有一絲懈怠。
前幾日黎大将軍秘密帶着一批人馬與商國戰了一番,特意叮囑他們要仔細城中進進出出之人,以防混進細作。
“軍爺,這是我們的文牒。”
面前的綠衣少年跳下馬,一手牽着馬,一手将那文牒遞過來。
“夏軒……邺都人,京城人好好的來我們偏僻的翎城做什麼?”士兵懷疑地眯了眯眼,看着他。
“這不是聽說翎城内的瀑布風景如畫嘛。我早就想來瞧瞧了!”綠衣少年笑道。
這少年一雙桃花笑眼彎彎,那眼神裡的欣喜與向往都要溢出來了。
再一看肩上還站了隻八哥,腦袋機敏地轉動着顧盼着周圍的風景。
身上穿着的綠衣一看便是上好的錦緞料子,針腳還暗繡了雲紋,不知是不是邺都城哪家權貴的小公子溜出來遊玩了。
“侍衛,喻璟……”
這人倒是沒甚特别,隻有一雙眼睛形狀好看,但是整體相貌平平,扔在人群裡就找不出來了。
士兵上下打量着他,猶豫片刻,最終還是揮了揮手:“過!”
與此同時,商軍中一個士兵,靠近了李嫔的營帳,不出一刻閃身進了帳,偌大的軍營并沒有發現少了個人。
*
陽光灑下來,經過牆邊,投出一片陰影。
一人站在其中,警惕地左右察看着,卻忽略了身後臨近的危險。
“咚——”
翎城窄巷之中,他悄無聲息地倒了下去。
翻過身來一瞧,正是那偷溜出軍營的士兵。
“可算是等到了,不枉我們探了一上午黎肅的宅子。”
夏承煊搜着他的身,感慨道。
“找到了!”
一封信被摸了出來,夏承煊急忙打開。
那信中果然寫着商軍派人來盜取布防圖,提醒黎肅要多加小心,還描述了一番他們的身材長相。
虞璟皺眉道:“這樣還是太危險了,要不還是算了。”
夏承煊趕忙拉住他:“哎,先試試再說。”
*
過了一會兒,從窄巷中走出一個和剛剛那人長得一模一樣之人。
這人走到一處院宅後門,側着身子敲了敲門。
門開了條縫,他把藏于腰間的牌子遞了過去,一道身影從上空快速掠過。
門稍微開大了些,他閃身進了院中,開門的人已經被放倒在地。
虞璟擡頭看他,這人朝他噓了一聲,從腰間掏出一章面皮,手上迅速雕刻起來,頃刻間,一張栩栩如生的人皮面具便出現了。
“快些,莫要叫他們發現了。”
此人正是僞裝過後的夏承煊,小聲叮囑虞璟。
少頃,同樣戴上人皮面具的虞璟跟在夏承煊身後,穿過長廊,走向一處屋外。
夏承煊遞給虞璟一個眼神,虞璟立刻會意,敲了敲門,低聲道:“将軍,有信來報。”
“進。”
裡面的人聲音威嚴,中氣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