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賀淮離婚了?”
崔詩書才剛接通電話,男人憤怒到冷寒的聲音立即就傳了出來。
聽到男人的話,崔詩書眼珠轉動,離婚已是十幾天之前的事了,對方的消息緩慢到讓她都有些驚訝和可笑。
賀父賀母都知道她離婚了,怎麼這崔秦深竟然不知道?莫非那兩人沒告訴他?
崔詩書沒再繼續想,她看着窗外逐漸陰了下來的天空,記得天氣預報說過,今天似乎會下雷陣雨。
她看着手機界面,聲音淡漠未答反問道:“那怎麼?”
這是一種極大的挑釁,至少在崔秦深聽來是這樣的,男人聽此頓時怒極反笑道:“誰給你的膽子?TM的瘋子。”
幾個億的虧損,全部都是他的女兒親手送給他的,如果不是原本正常運營的多個産業合作全部被中斷了,崔秦深還真一直沒反應過來。
這個死丫頭,果然跟她媽是一個惡心的德性!當時就不應該留下她的存在才對。
面對崔秦深的質問,崔詩書眸色平靜的回答道:“呵,我需要誰給我膽子,這不是你教我的嗎?做事永遠不要拖泥帶水,當斷則斷,不要給任何人可乘之機。”
“我覺得我學的還挺好的。”
崔詩書嘴角揚起一絲笑,跟男人的焦躁相比,她倒是有些閑适的模樣,她邊打着電話邊往遠處的僻靜的樓梯口走去。
“我教你的?!我教你這樣來還害我,我教你這樣來拖我後腿的!媽的蠢貨!”
崔秦深瞬間破口大罵,在崔詩書的面前他永遠不會是平日那文質彬彬的模樣。
崔秦深怒吼:“你的書都讀到狗肚子裡去了,沒有良心的小雜種!你當真是劉芳芳養出來的種,我當初真是瞎了眼才讓你留在了崔家,當時就應該把你們全部都打出去,是我太善良了,你就不該出生!”
聽到崔秦深口中的善良,崔詩書隻覺得太可笑了。
如果說是讓劉芳芳将前院所有人都跪趴着磕頭一遍的行為叫做善良的話,那崔秦深可太善良了。
當年,崔秦深故意讓老人将前院所有人都貼着跪磕了一遍又一遍,幾十歲的老人被他們随意的折辱着。
那種肆意的欺辱與踐踏也徹底的折碎了老人所有作為人的尊嚴,而很多年後崔詩書也才明白為什麼明明當時直着背進去的人,出來就瞬間彎下了腰。
劉芳芳受到的屈辱,崔詩書永遠都不會忘。
此時,電話裡的崔秦深仍然還在叫嚣着,他懊惱又震怒的放出狠話,“你就是個禍害,你就應該跟那個瘋子一樣,不得好死,你”
他的話還沒說完,崔詩書直接就打斷了他的話,她淡淡道:“所以,你是廢物嗎?你現在沖我大吼,向我申訴,你是在向我尋求幫助嗎?”
崔秦深被她的話說的一愣:“你說什麼?”
崔詩書輕笑,像是怕他聽不懂一樣,她耐心道:“我說沒有了女人的依仗後,你就是一隻毫無能力,隻會胡亂攀咬的瘋狗。”
她的話鋒利諷刺又直擊要害,字字珠玑,瞬間就讓電話那一端的崔秦深氣到發抖。
崔秦深被她的話氣到握着手機的手完全青筋暴起,那雙跟崔詩書相似的琥珀眼睛此刻全被染上了赤紅與憤怒。
同樣的話語從那個女人口中竟然又再次延伸了到現在,崔秦深的心湖瞬間波濤洶湧。
他憤怒到想要掐死崔詩書,這個惡心的丫頭,她以為她是誰,氣憤的瞬間崔秦深又突然想明白崔詩書到底想要做什麼了。
猜想到了那個可能,崔秦深愣住,他擡手捂住失笑,他撓起了臉側的頭發,額角突突。
原來是這樣嗎?
“轟——”高大的落地窗外響起雷鳴。
豪宅外的陰沉天空此時似乎終于要落雨。
電閃雷鳴,雷光閃映将站在書房裡的崔秦深的身影拉長,崔秦深一半的臉被雷光照亮,另一半陷沒在黑暗裡,他的眼珠偏移,看向了窗外被玫瑰花樹纏繞住的天使石像。
“嘩嘩嘩……”
冰冷的雨珠瞬間傾瀉而至,将還沒有孕育出鮮花的枝桠浸潤,雨水滑落,遠遠看起來就像是玫瑰樹裡的石像在哭泣。
“哈,我都快忘了,你是她的女兒啊。”崔秦深低喃,他坐下點開電腦,趁着電腦重啟的片刻,他拿起了桌上的夜莺藝術模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