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一茉:“什、什麼什麼情況?”
秦勤:“他說要來找你,要送你回家,問我你們在哪個KTV唱歌。”
蔣一茉心裡一緊:“你告訴他了?”
秦勤:“我說要問問你,我跟你說,那小子簡直跟變了個人似的,在電話裡可不客氣了!”
蔣一茉:“……”
蔣一茉:“我知道了。”
秦勤默了兩秒,說:“他不會喜歡你吧?”
蔣一茉:“……”
聽她沉默,秦勤便有了答案,在那頭有些傻眼:“我的天,還好已經畢業了,我真替你捏一把汗,沒想到他這濃眉大眼的家夥也會有這種心思。那我告不告訴他你在哪兒?”
蔣一茉:“不用,你别管了,不舒服就好好休息。”
蔣一茉回到KTV,拿了包跟大家說有事兒先走一步。
開門時,碰見唐老頭,還有後來被他叫來一起唱歌的那兩個愛造謠她的男老師,三人一起從衛生間回來。
唐老頭見蔣一茉背着包,說:“小蔣要走了?”
蔣一茉側過一點頭:“嗯,不早了,家裡有點事,先回去。”
那倆男老師一個說:“怎麼蔣老師臉色這麼差?”
另一個說:“今天沒男學生送你回家了,要不我送蔣老師回去吧?”
兩人互相看一眼,都笑起來。
蔣一茉:“……”
蔣一茉憋着一口氣,忍無可忍,回身,端起滿杯紮啤,向那男同事潑了過去。
“你他媽——”那人抹了把臉,舉拳要揍,被唐老頭攔下,低聲呵斥幾句。
包間裡的人見狀也都圍過來,音樂聲音太大,不知道他們發生了什麼,都在問怎麼了。
唐老頭轉頭對蔣一茉道:“快回去吧,小蔣,快走。”
蔣一茉強迫自己冷靜,把空啤酒杯放回桌上,目不斜視,步伐不緊不慢地離開。
她打車回家,一路上都有些恍惚,等到樓下,看了一眼自己家客廳那扇窗戶,沒有亮燈,文娟這個點應該還在店裡。
盡管沒有燈,心裡那艘沒有目的地的孤船,依舊好像看見了等待它的港灣,變得稍微踏實一些。
她想打電話叫媽媽回來,想立刻撲進文娟懷裡,大哭一場。
走進樓洞,蔣一茉連喊亮聲控燈的力氣都沒有,就這麼摸黑走着。
“燈也不喊,不怕摔一跤麼?”
微沉嗓音毫無預料地從背後傳來,蔣一茉驚訝他竟然沒去唱歌的地方找她,故意晃了她一槍!
手腕一緊,眨眼間她人已被高大身軀堵在角落。
紀複白摘掉眼鏡,吻霸道地落下來,蔣一茉被壓牢,動彈不得,推拒的柔白手腕被少年一隻手輕松扣在一起,舉過頭頂。
他另隻大手,修長食指随性地勾着鏡腿,故意從衣服下擺探進去,摸上細腰。
肌膚相接,感覺像摸着一塊嫩滑的豆腐,是少年從未有過的體驗,他輕輕一聲滿足地低哼,某處漲得難受,硬邦邦地抵着她。
聲控燈滅了,他們被吞沒在黑暗裡,一時不知身處何處。
占有欲在輾轉的唇齒間迸發,他舌尖勾住她的小舌吮着,偶爾懲罰似的輕輕咬一下,呼吸間染上她的酒氣。
他邊吻邊道:
“蔣一茉,少拿話氣我,我這輩子就跟你搭,知道嗎?”
“是不是我叫姐姐叫多了,你當真以為我是個好欺負的弟弟?”
“你就是在吃醋,你對前男友那些行為不在意因為你不喜歡他,可你愛我,所以你生氣别的女生碰我,别不承認。”
他的吻一直侵入她的唇,不停歇,漸漸地心裡卻慌了,哄她,求她:“回應我,茉茉,給我點回應,好不好,一點點就可以。”
“停止吧。”蔣一茉終于開口,聲音很小,沒能讓燈亮起來,周圍依舊漆黑。
“……停止什麼?”紀複白聽見她顫抖的哭腔,有些心涼。
蔣一茉:“停止你的鬧劇。”
紀複白:“我鬧什麼了,你為什麼就是不信我是真心的呢?我真的愛你,你為什麼不信?”
蔣一茉:“因為不能,不可以,你放過我吧,我求你了……”
聽到她哭,紀複白心也跟着碎,給她抹眼淚的動作小心翼翼又透着慌亂,“有什麼不能的,你别有這麼大壓力,你仔細想想,好不好?”
蔣一茉搖頭:“你什麼都不知道,你什麼都沒有承擔過,所有人都會指指點點我們的關系,他們編排我,嘲笑我……紀複白,我老實跟你講,我不是吃醋,我是自卑,可以了嗎?”
紀複白捧住她臉,心疼得一塌糊塗:“蔣一茉,在我心裡,沒人可以跟你比較。何必要在意其他人怎麼說,生活是我們自己的。”
蔣一茉:“我就是會在意,我就是這種人,我不是你,我沒有你灑脫可以嗎,那你要我怎麼辦?”
紀複白心痛又無力,“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
“别說了,到此為止。”蔣一茉深吸一口氣,穩住情緒,“我大你六歲,我沒有時間陪你玩兒,我們不可能,聽清楚了嗎,紀複白?聽清楚了,現在,滾回你家。”
紀複白:“……”
紀複白垂下手,幾乎要将眼鏡捏碎,而他的心,已然碎成渣了,散在胸腔,肺腑,身體各個角落,以至于每一口呼吸都在疼。
在他的沉默中,蔣一茉推開他,上樓回家。
盛夏夜晚,少年額前擋住眉頭的碎發被汗濕,伴着吵翻天的蟬鳴,如蔣一茉所願,滾回自己家。
夜色下行走的背影,落寞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