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裡不好發作,蔣一茉隻能拿眼睛使勁瞪紀複白。
後者卻把眼睛挪開,不和她對視,一臉無事發生。
她心一橫,踩他一腳解氣。
狗爪被踩,紀複白也不惱,搭上前排蔣斯源的話茬閑聊,暗地裡用拇指撫摸那細膩手背,以示安撫。
不時,他又用食指去頂她的食指尖玩兒,用拇指和食指丈量她手指的長度,摸摸她剪得短而幹淨的指甲,輕輕捏肉肉的指腹……
他一路玩得不亦樂乎,隻是一切不能見天日,不然他還想放到嘴裡咬一咬。
進故宮前排隊安檢,蔣一茉身前身後兩個大高個帥哥,一個白衣飄飄清冷有型,一個紅衣湛湛灑脫陽光,簡直是行走的少女心收割機。
蔣一茉夾在他倆中間,被各方視線打量,實在有些承受不住,做不到他倆習慣成自然,便悄沒聲地和紀複白換了位置,站到紀思夢後面。
女孩兒今天穿的是一條牛仔背帶裙,内搭是白色娃娃領襯衣。
乖巧可愛的氣質讓蔣一茉幻視好幾個自己教過的女學生,盡管才第二次見面,也覺得親切。
“熱不熱?”她拿出小風扇對準女孩兒吹,一手舉着遮陽傘。
紀思夢把風扇又轉回她,腼腆道:“我不熱,一茉姐,你吹。”
蔣一茉幹脆湊她再近一些,兩人一起吹,見太陽光晃眼,又把自己帶來的墨鏡給她戴上。
紀複白兩手插兜長身玉立,人群中鶴立雞群,跟蔣斯源閑聊籃球和動漫,目光卻漫不經心落在身前女人被風吹得來回晃蕩的大耳圈上。
金屬材質,陽光下,反射細碎耀眼的光。
耳圈附近的皮膚,和裙子下兩條又細又直的腿一樣,雪白無暇。
太過美好,他便想要狠狠欺負和破壞,等她眼眶濕紅,含淚求他,再好好地親吻安撫,然後反複如此,直到她脫水失力,再也沒有力氣從他身邊離開……
少年發現自己的确無藥可救,就連蔣一茉本人也救不了他。
因為他根本沒想被治好,他就是要淪陷,還要拉着她一起。
幾人過完安檢,蔣一茉拿了包正要重新背上,突然手裡一空。
紀複白搶走,二話不說斜挎在自己身上。
蔣一茉這隻波士頓包的風格偏中性,男生背着倒也不違和,一抹鵝黃對于紀複白這一身素淨,反成了點睛之筆。
趁紀思夢往前去拍照,蔣斯源還沒安檢出來,蔣一茉想跟紀複白好好掰扯一下,拉着自己包帶不放,皺眉道:“别鬧了,快還我!”
紀複白:“我幫你背着,你輕松一點。”
蔣一茉:“我包又不重!”
紀複白:“别拉拉扯扯了,待會兒你弟該問咱倆什麼關系了。”
蔣一茉:“你背着我包他才真的要問呢!”
“放心,我剛剛跟他提前打過預防針,說了會幫你背包,隻要你别一副做賊心虛就行。”
紀複白挑了挑眉,笑得有幾分得意,又說:“還不松手,呐,你弟馬上安檢完要過來了。”
蔣一茉見弟弟已經出來,瞪他一眼,轉頭去前面找紀思夢。
蔣斯源過來,瞅見親姐的小黃包在好兄弟身上,笑着撞了下他肩頭道:“可以啊,你還真幫我姐背包?”
“怎麼?”紀複白氣定神閑,淡淡地問。
蔣斯源:“别這麼會讨我姐開心行嗎,顯得我這個親弟很不懂事一樣。”
“那你背?”紀複白作勢要把包拿下來。
“算了算了,你都已經背上了,繼續背着吧,我本來就是不懂事弟弟人設,還是繼續貫徹下去比較好。”蔣斯源一雙眼賊賊地眯起來。
這反應全在紀複白預料之中,他勾唇笑笑,又把包背好,兩人往前去找蔣一茉她們彙合。
過了午門,紀思夢想租講解器,蔣斯源覺得好玩兒也跟着要,最後四個人每人都拿到一個。
蔣一茉正要付錢,被紀複白按下手機,他來掃碼。
幾人又往前去,蔣斯源和紀思夢走在前面,讨論着講解器的使用。
蔣一茉故意落後幾步,跟身旁紀複白小聲道:“等你成長為一個真正的男人時,再維護你的面子,行嗎?下次讓我來付錢。”
聞言,紀複白蹙眉,很有些不爽,“那麼,蔣老師,我請問,什麼樣的男人才叫真正的男人?”
蔣一茉:“……”
不等答複,他不疾不徐又道:“我身體健全,男人該具備的都具備,甚至比别的男人更優秀,性别百分百為男,性取向百分百為女,我憑什麼不是一個真正的男人?你又為什麼不把我當一個真正的男人看待?年齡歧視?”
蔣一茉一時間噎住,她本意是想讓他不要和自己搶着付錢,自己大他幾歲,花錢帶他們玩兒應該的。
沒想到,一句“真正的男人”給這家夥說應激了。
“真正的男人”自然無法三言兩語簡單概括,也并不是年齡到了就成為了,有擔當有責任感這種話此刻說出來也是空話。
蔣一茉停下來,看着他,說:“我覺得,起碼能自己掙錢養活自己,才配叫自己男人,不然就是一個永遠被家庭呵護的長不大的小男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