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旗一直緊緊閉着嘴，一直到祝眠和她一路競走一般掠出飯館、坐上專車，這才無力尖叫：“啊啊啊，啊啊啊。”

祝眠知道她在難受什麼，那個劇本畢竟是戚複給自己準備的事業大發展項目，質量遠高于祝眠自己現階段能觸及到的本子。更何況戚複自己有一定的粉絲基礎，就算給他做配，也能借勢向上爬一層。

他自己發洩完了，倒是開始氣定神閑：“被他沾上，可就這輩子都成免費血包了。”

小旗抓頭發：“哥我們……貧成這樣還怕被别人吸血嗎？”

祝眠：“……”

祝眠：“從現在開始可以少說點話。”

“算了，事已至此。”小旗深呼吸幾次，轉過身來正襟危坐：“你怎麼知道他被潛了啊，怎麼沒跟我對其顆粒度？”

“呃……”祝眠半點不裝：“是巧合。我昨天晚上跟他約完飯就做了背調，發現幾年前送他到一線的影視劇正好是于青本人監制的，我就留了個心眼，然後居然還在他微博上部劇的殺青照裡面看到了于青，感覺有點說不通。”

當然還又去瓜組看了兩眼。

“而且牛油果總部也就在這附近，所以習慣性約在這裡的大概也不是戚複本人，而是于青。”

“真是大膽假設大膽求證啊。”小旗恨恨地感慨，“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祝眠本來都快自己把自己哄好了，被一提就又來氣：“氣死我了，我要登微博。”

登！一登就發狠了忘情了！

祝眠把小旗近十天來收集的所有營銷号ID和造謠證據整合在一起，開始登上微博逐一清算。

小旗在旁邊：“我的天你是要幹嘛啊，這，我們要不要跟洪姐說一聲啊……”

“說有什麼用。”祝眠惡向膽邊生：“反正也不會同意。”

專車一直送祝眠到單元樓下，小旗不放心讓這麼一個定時炸彈自己待家裡易燃易爆炸，緊緊跟了上去。

等小旗喝完一杯飲料，祝眠的一篇長微博也順利收尾了。

他沒有絲毫猶豫，點擊發送。下一秒，小旗的微博特關提示音響起，她迅速點開微博，做好準備迎接狂風暴雨……

隻見祝眠真就列了一個長長的名單，一個個艾特造謠的營銷号，回應謠言，然後在圖片放滿了整整十八張黑料截圖和錄屏證據。

他還一一對應，一排名字一排澄清：

【沒錢，沒找人p視頻，後期不是圍着我一個人轉的。】

【沒替身，特訓兩周上威亞誰都能打。】

【沒蹭熱度，沒買水。】

【别人買的，在這裡謝謝不知名出資前輩們，但是不需要。】

【請不要提及無關人士，對方已婚已育、家庭幸福，純工作關系，私下沒有見過面。】

最後總結陳詞：【前幾天斷網專注工作，剛殺青。希望大家不要繼續傳播謠言，有時間可以多多關注《長見亭》和《真作眼》。】

小旗歎為觀止：“祝眠你就自己捂着耳朵向前沖吧。”

“總不能忍到我退圈吧。”祝眠放下手機，把指關節扳得嘎嘣響，總算出了一口惡氣。

沒兩秒呢，祝眠的手機鈴聲倏然響起，是範洪打來的緊急來電。

祝眠平和地開啟靜音模式，拿起手機切了微博小号，置水深火熱于不顧。

電話馬上被挂斷，下一秒，小旗的手機緊接着被打響。

……小旗窩囊地接起了電話，一邊說着“不知道啊我也不知道祝哥在哪裡啊”一邊小跑到陽台去了。

“祝眠人去哪了？你也不知道跟着點？快給他打電話！那微博真是他自己發的？不是被什麼人盜号了？”

範洪的聲音格外嘹亮，顯然被氣得不行，隔着這麼遠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祝眠頂着這份略顯嘈雜的背景音，想着偷窺一下自己的微博評論，卻沒想到一上線就飄來一條消息：

您關注的博主宋什懿開播了！一起去看看吧！

……我什麼時候關注他了。

祝眠一邊腹诽一邊拖延時間地點了進去。這人怎麼隔三岔五就開播，主業到底是演員還是主播。

宋什懿的背景已經換了，看起來居家很多，但看着不像出租屋，像真家。他穿着純色短袖，坐在卧室地面上，背靠床尾，很輕地哼着歌，聽着音準還不錯。

祝眠看了眼彈幕，大概知道這是什麼點歌環節。

怎麼混得像個男模一樣。

出于微弱的同情心，祝眠給宋什懿刷了兩塊錢的禮物。

宋什懿被禮物特效晃了一下，他大概提前說過不讓粉絲花錢，因此祝眠這一點廉價的施舍居然也在屏幕上持續了五秒之久。

宋什懿業務娴熟：“謝謝Zzz打賞的小花。”

祝眠：“……”

“但是大家不要刷禮物了，這樣顯得我很像在搞副業。”宋什懿正色，但眼睛總是含着點莫名其妙的笑意，看得祝眠總覺得他在取笑誰。

宋什懿被打斷後順勢拿近手機，看了幾秒彈幕：“熱搜？熱搜又怎麼了？”

沒怎麼，同行罵人了而已。祝眠氣定神閑。

在彈幕指引之下，宋什懿用另一個手機點開熱搜榜，大概是又點進了祝眠的聲明，翻閱了幾十秒，突然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

笑什麼呢。

“挺好的。”宋什懿關上手機，十分收斂地評價道，過了幾秒又補了半句解釋說明：“嗯……就是挺好的。”

什麼謎語人，能不能把話說清楚。祝眠暗暗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