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宋什懿團隊的确認，三方約了一個吉利的日子，重新洽談合同。
藝人就當過去吃頓飯，真正的博弈交給出品方和經紀人。
祝眠和宋什懿快坐成對角線了，隔着桌子打了個招呼，也沒機會閑聊什麼。
飯桌上，經紀團隊與謝與柯頂着一份體面，對一分一毫的利益據理力争，祝眠覺得自己像是跟大人蹭吃蹭喝的小孩，低頭就是不吃白不吃。
等他慢吞吞吃得七八分飽的時候，範洪也談出了滿意的答複，終于正式簽約。
新打印出的合同還帶着餘溫，祝眠認認真真簽下自己的名字，用餘光偷看看宋什懿那邊也合上了筆帽，一顆心終于徹徹底底放下來。
雖然不知道他和宋什懿的合作到底算不算一件好事，但至少現在，他已經為自己争取到了最理想的結果。
至于剩下的，就全權交給以後了。
……
一個月後，演員陸陸續續提前進組，進行開機前的培訓。
範洪從出品方手裡挖到了一個配角的出演機會，在公司藝人裡挑了幾個外形條件适配的小明星來試戲，最終居然選定了周語洲。
于是祝眠就這樣一輛保姆車直接把周語洲捎來，在車上周語洲還多少有點坐立不安。
“沒想到有一天我也是走上了裙帶關系這條不歸路。”周語洲擡頭看車頂。
祝眠原本在垂着腦袋認真看劇本，聞言無語側目。
他終于拿到了《瘟神》第一季的完整劇本，體量大概三十二集，足足打印了三本，每本都厚得像教科書。
瘟神算是打怪升級單元流，原著太長，影視化改成了整整三季，他和宋什懿都隻先簽了一季。
但就算劇情縮減到三分之一，台詞量和戲份也是不容小觑。原著裡，顧無為作為前期唯一一個有着玄學宗教背景的主角，承擔了不少的解釋說明工作，導緻祝眠得比别人多背不少唯心主義内容。
為了節約時間，祝眠這段時間一直忙着熟悉内容，看完原著看劇本，來來回回過了三四遍，确保自己對劇情和人物都十分熟悉。
《瘟神》投資雖說是有限，但畢竟不能短了拍攝成本。為了保證場景的質感，全組預計八月底開機，實地取景，先在青州市拍一個月，再整組轉場去衡店，預計要到來年一月份才能殺青。
所以演員提前進組，也是為了先适應高原環境，免得身體不适耽誤進度。
第一周堪稱輕松的禮儀課結束後，祝眠和宋什懿開始跟着武術指導學習提前編組好的武打動作，全周無休。
……
祝眠舉起盒飯，目睹自己的右手小臂在輕微的重量下顫抖不斷，深深歎了口氣。
顧無為從小習武，家裡又信奉道教，打法主要講求一個舉重若輕，動作表面上要利落飄逸，但又得能被看出暗藏寸勁。
為了這種視覺效果，祝眠幾乎每天都被武指老師綁在威亞上，一練就是五六個小時，一周過去手心都被刀柄磨出水泡。
宋什懿稍微好點，沈碌的人設本來就是腦力取勝的類型，僅剩不多的打戲不是在逃跑就是在躲刀，唯一的威亞戲還是跳樓……因此武指對他的要求隻有一個：打得有觀賞度就行。
換而言之就是好看就行。
為此，宋什懿對自己的飲食控制也是愈發苛刻，為了演出沈碌那種百鬼纏身的陰間感，他掉了好幾斤肌肉，人看着都薄成一片。
小旗坐在祝眠身邊幫忙拆包裝盒，聞聲擡頭，就這樣目送宋什懿目不斜視地從盒飯堆面前走過去。
直到腳步聲消失，小旗才歎為觀止：“他會不會也太敬業了，感覺餓得都沒血色了。”
祝眠放下了盒飯，試圖用沒被刀柄磨出水泡的左手馴服筷子，認可前半句：“他以前也沒什麼血色。”
“難道是有點體虛？”周語洲蹲在祝眠旁邊。
祝眠回想那天早上在卧室門口的偶遇，斟酌着：“應該不會吧。”
“我觀察他好幾天了。”小旗嘀嘀咕咕：“他一盤盒飯都沒拿過啊？回房間天天吸氧啃草嗎？感覺推他一下就倒地昏厥了。”
祝眠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面，不顧真假的情況下還蠻好笑的，連忙夾了塊肉把自己嘴堵住。
……
很幸運的是，當天晚上祝眠就得償所願了。
作為兩個男主，不免存有一些并肩作戰的戲份。
當然，“并肩”的是沈碌，負責一直躲在顧無為保護範圍内；“作戰”的是顧無為，負責保護自己和沈碌的安全。
于是在兩人剛認識還未磨練出默契的時候，很容易慌亂之下打得一團糟。
沈碌脆得要死，要靠全身的法寶鎮着才能不被随便哪個不知名的遊魂占上身，是鬼怪的首要攻擊目标。
而顧無為尚未及冠，正是正義感和保護欲都爆棚的年紀，一點都沉穩不了，繞着沈碌上蹿下跳，拔個刀都差點誤傷隊友。
于是這段劇情就是沈碌和妖鬼精怪繞着顧無為老鷹捉小雞，最終顧無為忍無可忍，一把撲倒沈碌，兩個人就地翻滾幾圈，顧無為這才有機會對着反派掏出符咒，一怒之下把對方炸了個神魂俱滅。
這種莫名其妙的貼貼，在原著的功用自然是發點小糖。畢竟等顧無為打完怪，低頭一看，還跨坐在沈碌身上呢——這可是原著的第一次親密戲份。
但影視化之後，說成正常身體接觸，好像也沒有太大問題。因此，這段劇情還是被完整保留了，且為了動作的連貫性，祝眠被要求和宋什懿多次實踐。
祝眠面色凝重，表面上在認真聽講，其實已經魂飛天外，餘光不停在宋什懿腰腹遊移。
天氣熱，兩個人都穿得不多，幾乎是隻有一件貼身面料。祝眠暗暗發誓，等一下千萬要精準坐在宋什懿上半身才行，坐錯位置可會出大事。
雖說現在看不出宋什懿對這種事情在不在乎，但祝眠作為一個純男同，深知自己不能借此對宋什懿進行性騷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