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作學會了，兩個人開始親身上陣。

這段戲前半部分就得有那種處處制肘、險上加險的感覺。

祝眠既不能真打到宋什懿，也不能完全錯開宋什懿的動作，所以節奏的把控尤為重要，最需要的就是多次磨合，連續配合了十幾次才叫武指滿意。

“你沒事吧。”祝眠好幾次感覺自己好像肘擊到宋什懿了……但是又不敢前功盡棄，隻能硬着頭皮接下去。

他都不敢往别的地方看，老覺得坐在那邊的宋什懿的助理在偷偷瞪他，該不會也是覺得他倆有仇吧。

“沒事。”宋什懿輕描淡寫地拍拍袖子上的灰，扭頭找助理：“小方，水。”

小方也不收斂表情，垮垮地就過來了，一手拿礦泉水一手拿雲南白藥，故意問道：“來點嗎？”

“……”宋什懿無語地撸起袖子，皮膚色調統一，确實看不出磕碰的痕迹：“不用。”

還好沒事。祝眠這才收回視線。這胳膊上青筋怎麼這麼明顯。

原地休整了二十分鐘，還是迎來了催命一般的後半部分。

武指叮囑宋什懿：“核心用力，保護好脖子，順着他的力量被推倒就可以了。”

宋什懿點點頭，聽勸地緊繃住腰腹，看向祝眠。

武指又指揮祝眠：“你把手放他胸口上。”

祝眠：“……………………”

武指：“快呀。”

這好嗎。祝眠很有偷感地瞄了一眼馬上要把手放上去的位置，進退兩難。

但他又擔心自己遲疑太久，反而被誤認為心虛。所以幹脆一咬牙，放了——

武指：“往中間放點。”

祝眠：“哦。”

放了上去。

掌心的感官敏銳，祝眠覺得宋什懿身上熱得發燙，呼吸和心跳都沉沉起伏。

這牆可真牆啊。

這地面也是真地面啊。

“你們感受一下吧。”武指發言。

祝眠盯着自己腳下不敢擡眼，禮貌告知：“那我用力了？”

宋什懿把整面牆都掃視幹淨：“好。”

祝眠調整好自己的呼吸，手肘用力——

……沒推動。

很難形容手底下的這種觸感。

祝眠已經用盡全身力氣控制自己不要把注意力集中在掌心了，但那裡本來就被磨得生疼，又被小旗以‘好得快’為由挑破了水泡，觸感更是加強。

大概是因為沒有施力的緣故，并不過分硬，也大概不是很軟，非要說的話，手感很柔韌，能被按得微微下陷。

所以他與其說是推了一下，其實更像是……按了一下？

祝眠徹底頓住，有點像意識到自己運行錯誤之後丢失指令的人機。

宋什懿也有點沒反應過來：“你開始了？”

武指在旁一眼看出問題：“上半身一整個用力，用身體的力量而不是手臂的力量，前傾啊！”

祝眠語氣鎮定：“好的。”

然後使出渾身的力氣，宋什懿也順勢倒下，摔在墊子上。

……祝眠腦子宕機。

武指怒其不争：“撲他身上啊！”

祝眠來不及意識到這句話到底音量有多大聲、語言有多震撼人心，他隻想順順利利把這段快點水過去，兩眼一閉一睜，結結實實撲在了宋什懿身上。

“起來吧，起來吧。把推倒那個動作銜接一下。”武指恨恨道：“推的時候就直接跟他一起倒下啊！不要停！”

他太激動了。

祝眠視死如歸，一點不敢看宋什懿的表情，逃避地擡起頭，卻對上正怼過來的攝影機：“……？”

攝影師在後面樸實地笑：“記錄一點精彩花絮。”

不敢想精彩在哪裡。祝眠被火燎了一般迅速爬起來，環顧四周希望沒人關注這邊。但可算是完了，這個點正好下訓，幾個臉都不熟的小演員也碰巧走到旁邊，正嘀嘀咕咕地圍觀着。

混入其中的周語洲：“……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