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找你幹什麼。”小旗在前面落座,問。
“不知道。”祝眠搖搖頭,捂住下半張臉很輕地打了個噴嚏,回到酒店連忙洗了個熱水澡,安躺在床上當屍體。
累,将近六個小時的水下有氧,祝眠感覺自己全身上下所有的肌肉都在隐隐作痛。
不巧,宋什懿掐準了他洗完澡的點,開始敲他的門。
小旗剛走沒多久,祝眠渾身無力地喊:“你能自己把門打開嗎?”
沒有用,祝眠強制自己下床,遊魂一般萎靡地爬過去給宋什懿開了門。
“那好啊。”宋什懿眉尖輕挑:“把你助理的房卡給我。”
祝眠:“……小旗每天早上要過來給我帶早飯喊我起床,你行嗎。”
每天要比祝眠提前一小時上工的宋什懿擠進來:“果然專門的工作要交給專門的人來做。”
“你來幹嘛。”祝眠把門關上,走了兩步又倒回床上。
“送藥。”宋什懿不容拒絕地一手一盒,拿出來擺在床頭櫃上。左手感冒膠囊,右手扭傷噴劑,對症下藥。
祝眠從小就不怎麼愛生病,小旗給他帶了八百次藥箱都沒派上過用場,久而久之就不帶了。
他自己也覺得誇張:“不至于吧。”
宋什懿直捏命門:“生病了影響進度怎麼辦?”
祝眠認命地坐了起來:“你說得對。”
他用礦泉水送服了感冒膠囊,又擡腳踩在床沿,對着自己的腳踝噴了幾下噴劑,端詳道:“怎麼感覺确實腫了一點?”
宋什懿撇嘴,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放你這兒吧,記得按時用。”
“不用……”
他見祝眠還有要推拒的意思,扯出一個和善的微笑,湊到祝眠耳邊惡魔低語:“還是你想讓她們說我們床上打架且有實證?”
什麼敏感詞大放送,祝眠差點跳起來:“快住嘴,你也不要什麼東西都看!”
“大家都喜聞樂見的東西,怎麼不是好東西呢,我看看怎麼了。”宋什懿毫不心虛,淡定自若。
廢話!熱鬧和八卦放在哪裡都會讓人感到快活啊!
但自己身上的熱鬧和八卦顯然不應該是這麼一回事吧!
祝眠捂臉,祝眠深呼吸,祝眠放棄抵抗:“……好的,我會按時使用的,時間不早了,你也早點休息,多背台詞少看手機。”
“太貼心了。”宋什懿朝祝眠犯賤地眨了下左眼,起身離去:“走啦。”
“……”祝眠又躺下了,再起無能:“拜拜。”
宋什懿輕輕關好門,就這麼重磅來襲又悄然離去了。
祝眠無能為力地在床上滾了兩圈,如果不是覺得酒店的床品不太幹淨,還能洩憤地咬兩下被角。
什麼狐狸精,為什麼還朝我wink。
可惡可惡可惡可惡。
……
《瘟神》是一個不壓榨演員的好劇組,像這種比較累人的重頭戲,不影響進度的情況下,謝與柯都會安排半天左右的時間給演員休息。很巧的是,這幾天配角的戲份格外吃緊,居然真給兩個主演湊出來一整天的休息時間。
隻可惜範洪又一個航班飛回青州,帶了最新的工作消息刷開了祝眠的房門。
房間窗簾緊閉、一片漆黑,隻有床上隆起一團,正緩慢而沉重地呼吸着。
“怎麼還沒醒?”小旗覺得奇怪,過去隔着被子戳了戳祝眠。
祝眠掙紮着動了兩下,被床緊緊束縛住,無法起身:“……怎麼了。”
“晚上有重要飯局,快起來收拾一下,明天上午的假也給你請了。”範洪言簡意赅,拎着包坐到一邊的沙發上。
有工作,祝眠的起床動力加一。他撐着被子坐了起來,發絲淩亂,眼睛也半天聚不上焦,呆滞道:“……我的頭好疼啊,我好像發燒了。”
“哈?”小旗不信邪地摸上祝眠的額頭:“确實好燙!我去找宋什懿借點藥?”
範洪無法理解:“找誰借?”
祝眠氣若遊絲:“不用,昨天晚上他送來了,在床頭。”
範洪不可理喻:“送什麼?”
小旗大喜:“他人真好啊!”說着把藥掰好了遞給祝眠,擔憂地看着祝眠艱難地吞咽下:“但是我們得出門了,你可以嗎?”
祝眠點點頭,爬下床:“沒事,我多穿點。”
……
“《長見亭》播放量還在持續上升,牛油果發行部和海外的視頻平台簽了授權,下個月會開始在海外播放。”
緊急一趟航班趕往江都,飛機上祝眠稍微緩過來點了,随着藥物的作用開始降溫,臉埋在頸枕的弧度裡有一搭沒一搭地點頭,聽範洪說起工作内容。
“這次飯局喊了導演,又喊了齊偌和你。好好表現啊,說不定争取到《長見亭》劇組的海外活動。”
範洪說完又忍不住叮囑:“表面上也别跟齊偌産生什麼龃龉,雖然我知道你最顧情面了。”
“我明白,洪姐。”祝眠小聲回道,嗓子也開始發炎腫痛,聲音微啞。
這次約在一家當地有名的私家菜,幾人上了樓,在包間裡簡單交流了一下,但大多是平台雙方的洽談,祝眠本就昏昏沉沉,飯也吃不下去,忍不住低頭閉目養神。
江城氣溫還在盛夏,包間裡開了冷氣,祝眠特意坐在了窗戶旁邊,汲取一點從玻璃透進來的熱度。他還沒休息一會兒呢,就被範洪輕輕拍了一下,睜開眼,發現飯局上開始了敬酒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