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膜透得像玻璃珠,盛滿怒意之後更流轉鮮亮了。宋什懿腦子裡的一切思緒迅速免費,原地炸了個禮花,慶祝他終于被祝眠瞪了一眼。
啊,怎麼回答呢。宋什懿懶得想了,不如趁機多看幾秒。
祝眠氣得有點敵我不分了,上前一步:“那換我摸你好不好?”
宋什懿張了張嘴沒說出話,視線移不開,喉結也不自覺劃動:“什麼……好啊。”
祝眠也聽不進去了,堆積好幾天的情緒促使着惡向膽邊生,擡起手就往宋什懿小腹上放。
宋什懿大腦和身體差不多分離了,下意識後退一步,好巧不巧,後背直接抵在了祝眠的保姆車上,再無躲避的餘地。
祝眠還沒摸夠,很有氣勢地向前逼近,提着手腕順着向上一溜摸到宋什懿的胸口,隔着一層不算輕薄的戲服,十分不客氣地捏了一把。
“嘶。”宋什懿疼得吸了聲氣,條件反射地躲了一下。
祝眠捏完也并不留戀地收回了手,隻是再用視線上下打量了一通,神智不清道:“還行吧,也不是很差。”
宋什懿緩緩擡手捂住,臉色空白:“……”
大仇得報,祝眠得逞地揚起下巴,繞到車的另一邊,丢下一句:“上車吧。”
然後先一步鑽進車裡,扭頭就對上小旗沉默的視線:“……你們這是在做什麼。”
祝眠:“……怎麼每次都有你。”
宋什懿回過神來,從外面打開車門,不見外道:“啊,嗨。這麼多人啊。我們嗎?我們當然是在對戲啦。”
……
“是他活該的!”祝眠事後複盤,隻覺自己精神恍惚:“我為什麼那樣做了?我根本不是那樣的人啊?”
“要不……”祝眠期盼地看向小旗:“我還是去找他送點水果道個歉吧?”
小旗給自己的嘴拉拉鍊:“我在此立誓從今以後不會參與你們兩個之間的任何糾紛。”
看祝眠精神不振,她又幽幽接話:“同時,在沒有人在乎的角落,齊偌剛剛發了一條微博。”
【齊偌:謝謝大家關心~不過照片裡是我的工作人員啦,是個女生~去青州也是因為工作行程。ps和《長見亭》的各位都合作得非常開心!我們無意占用公共資源,希望之後多多用作品和大家見面~】
祝眠看得眼睛疼:“什麼意思,翻譯一下。”
小旗也有點看不懂:“她到底是在整肅你還是在女化你。”
根據第二性征來看,照片裡是個女生的概率基本為零,但烏龍鬧到這種荒謬的程度,反而沒人質疑了。
小旗:“而且我怎麼感覺她根本沒有在澄清的意思呢?”
祝眠:“……确實。”
顯然,同一片海域沖浪出來的路人也這般認為。
“通篇沒有半個字是在澄清戀情,寶寶,你說是女生就是吧,你們兩個照顧好自己。”
“啊啊啊啊啊啊姐!是不是在cue二搭!!!識趣的導演快遞劇本啊!還想不想掙錢了!!!”
“祝眠什麼頂級軟飯男啊,《長見亭》當挂件蹭我姐的流量發家,鬧出绯聞了自己先跑路把姐一個人推出來扛……姐姐不要當戀愛腦啊。”
“我們都懂,你們兩個先把自己的事業搞好才是最重要的!”
“大大方方是營業,瘋狂避嫌才是真情侶。我有十年嗑rps經驗我告訴你們這就是真的……”
祝眠歎為觀止了:“她們有一套統一的話術诶,這也是買的嗎?”
小旗摸下巴:“那應該很貴吧?”
祝眠還是無法自拔:“你買的葡萄還不錯不如我去給宋什懿拿一點當賠禮吧?”
小旗:“……”
宋什懿你個計劃通。
轉移注意力療法十分奏效,比起遠方的腥風血雨,還是近處的尴尬不已更讓祝眠輾轉反側。
無所謂了,澄清也澄清了,信的人自然會信,不信的人就像被灌了迷魂湯一樣,掐人中都掐不醒。
祝眠把小旗在本地買的應季葡萄洗了一串送給宋什懿,回來之後心平氣和,久違地睡了個好覺。
并夢見自己在微博大開直播。
夢中他膽大包天,在直播間裡直呼齊偌的大名,恨不得直接把人艾特進來,舉起手機向全世界傾情訴說自己的冤屈,說自己白天在酒店補覺、晚上找宋什懿對戲,清清白白絕對沒有和陌生人談戀愛。
那麼這個時候彈幕就要問了:祝眠祝眠,你和宋什懿對的是什麼戲呀?祝眠站起來就推開了門,闖進宋什懿的房間裡把手放在對方上半身最自信的部位為非作歹,對着鏡頭說,就是對的這個戲呀,大家都很愛看不是嗎。
祝眠一口氣睡了八個小時,渾渾噩噩地從床上醒來,已經忘記自己夢到了什麼,隻是手心軟軟的,總覺得自己捏了一整晚的解壓玩具,手感快回彈糯唧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