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白哭。”宋什懿深知自己眼淚帶來的殺傷力，哭一次遠比說一百句還有效，簡直是最經濟實惠的選擇。

而且他也莫名覺得，祝眠并不讨厭看他哭，反而有點喜歡才對。

那可是必須要好好利用。

祝眠還是有點心癢癢的，提議道：“别跪着了，起來。”

這樣完全看不到宋什懿哭成什麼樣了，多可惜。

宋什懿不想更換這個姿勢中的任何一部分，搖了好幾下頭。

亂蹭什麼。祝眠猛地縮了一下，重新調整呼吸，退讓道：“……坐床上去抱。”

那好吧，宋什懿擡手擦了擦最後的幾滴眼淚，吸了吸鼻子，還是有點不情願地起身坐在床沿，拉着祝眠的手把人往這邊帶：“快。”

急什麼。祝眠趁機站起身來好好端詳這人來之不易的脆弱表情，十分新奇地感歎：“怎麼哭得哪哪都這麼紅。”

眼皮，下眼睑，卧蠶，顴骨，鼻尖，甚至嘴唇也。

宋什懿不答，晃着祝眠的手催促着。

祝眠這才意猶未盡地回神，低頭看了一眼這人的姿勢，沉默了：“……你這樣讓我怎麼抱？跪着？”

宋什懿一個人坐在床沿，把位置都擋住了，無論什麼姿勢都會有高低落差。

宋什懿早就想好了這個問題，另一隻手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坐我身上，不好嗎。”

“……”祝眠說不出話了，雖然他已經下定決心，但也沒想到宋什懿的尺度這麼大：“好在哪？”

“可以抱得很緊啊。”宋什懿直言。

……壞處說完了好處呢。

祝眠還沒完全冷靜下來，覺得這個姿勢一定會出問題，想遁了：“……我去洗個澡。”

宋什懿不松手：“我不接受。”

祝眠：“……”

進退兩難，插翅難逃，騎虎難下。

祝眠做好了心理準備，隻是有些羞恥而已，應該不會發生一些别的事。于是他屏住呼吸，單膝跪上了床，努力地在宋什懿身上尋找合适的地方落座。

但當他真的坐在宋什懿腿上的時候，一瞬間就意識到不妙，自己的準備做少了。

怎麼這麼熱……剛哭過的人體溫很高，呼吸也灼熱，上下都好像在烘烤他，積極地起着反作用。

宋什懿心滿意足地攬住祝眠的腰，卡在祝眠即将驚叫出聲的邊緣将人用力箍住，緊密相貼。

更完蛋了，柔軟的睡衣面料沒什麼阻隔性，祝眠感覺自己已經蹭到……宋什懿的腹肌了。

他控制不住開始發抖，不知道宋什懿有沒有感覺到他的不對勁，又會是什麼樣的反應。

就算感覺到被冒犯……祝眠險惡地想，那也是他自己主動的，自食其果罷了。

宋什懿自顧自找到了一個最舒适的姿勢把祝眠抱進懷裡，然後就不再說話，也沒有新動作，好像将“擁抱”這個請求僅作為最純粹的概念存在。

祝眠也逐漸沒那麼緊張，雖然沒徹底平息，但也能短暫地享受這個暖和的擁抱，像被捂熱了一般柔軟下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祝眠感覺自己都有點快要睡着了，宋什懿突然開口：“我想到了。”

“什麼？”祝眠有些恹恹地睜開眼。

宋什懿還在糾結于那個請求：“我哭的時候可不可以不要拒絕我。”

“……”祝眠無語了，撐着宋什懿的肩膀把人推開，對着宋什懿那雙還沒褪紅的眼睛咬牙道：“你别得寸進尺。”

明明最初隻是答應了一個，現在怎麼莫名變成了無限個。

“你是說你每次拍哭戲的時候我都要對你百依百順？”

宋什懿有點委屈：“拍哭戲不算，我是說像今天這種真情實感的哭。”

他自己也知道這句話有多荒謬，生怕祝眠一個不高興又把他掃地出門了，緊緊抱住祝眠不撒手：“你不會反悔的吧，你可是親口說的什麼都可以的。”

祝眠抿緊嘴，狠狠深呼吸了一下，自食其果：“……好，我答應你。”

“真的？”宋什懿不敢相信這招居然真的有用，驚喜地擡起臉。

“嘶——”祝眠腰要斷了：“手往哪掐？”

宋什懿連忙松手：“我又忘記了，我下次一定記得。”

祝眠借機逃離魔爪，踉跄地爬下來，扯過被子，“時間不早了，你明天不是要九點到嗎？”

宋什懿想找手機，結果發現自己根本沒帶，問道：“幾點了？呃……我好像沒帶手機和房卡。”

“……”

面面相觑。

宋什懿心虛道：“你……有小方的微信嗎？”

“小旗應該有。”祝眠拿起手機，又木着臉放下：“……那麼就會有三個人知道你半夜跑到我房間對着我哭了。”

“就說我倆在對戲啊。”宋什懿想都沒想就給出了解決方案，又過了兩秒才開始頓住：“呃……仔細一想好像也不是特别全面特别有道理。

“小方……這個點可能也該睡了吧。”他目移，偷瞄祝眠旁邊的另外一張床，上面丢了很多件衣服和劇本，但看起來還能睡。

先不論為什麼，也不管能不能，宋什懿隻知道自己想跟祝眠睡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