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眠裝作才聽懂:“你是要跟我炒cp?但我不是記得你出道以來一直拒絕捆綁嗎?”
宋什懿:“……”
宋什懿:“對的,我就是這麼一個愛惜羽毛的人。”
他坐正了些,義正辭嚴道:“但其實我的團隊也很看好《瘟神》這部劇,為了劇宣效果,炒cp也是可以接受的。”
祝眠沉默了片刻,視線低垂着不聚焦,似乎是在認真思索。
宋什懿看祝眠聽進去了,稍松一口氣,還沒徹底松完呢,就聽祝眠又問:“那後年呢?熱播期過了,電影制作也要大半年吧,我們需要一直保持這種關系到這麼久?”
宋什懿不說話了。
時間過了怎麼辦,解綁就好了啊。
畢竟彼此還有别的工作要做,對前一任同事藕斷絲連也是對下一任搭檔的不負責任,是會被指着鼻子罵的。
因此,這在圈内完全是不需要被思考的答案。
小方也問過這種問題,宋什懿當時是怎麼回答的?
他口不擇言、話不過腦,說得好聽,覺得自己能配合工作,能把關系好演成不熟、也能把斷交演成同事。
但回答過後,每次不自覺想起,都會随着次數而疊加一種難以忽視的不适感。
那種甘作工具的話,是真的能被毫無芥蒂地做到嗎?
現在被困在同一個劇組裡,天天都能見上面,看起來好像不需要被關系定義,就可以順其自然地去做所有該做不該做的事。
但殺青之後呢?進别的組之後呢?
宋什懿明白祝眠的抗風險手段,也大概能感覺到自己正被納入這個高危範疇。
……怎麼能讓自己看起來最無害?
當然是把利益手把手塞進對方口袋裡。
想變成真的,就得先變成假的。事業型麥麸搭檔什麼的,至少算是有名有分,先把位置占上,降低對方警惕心,就算一年後被意識到了,也已經狠狠捆綁,這下還能幹脆利落地甩開嗎?
宋什懿完成邏輯自洽,臉上的表情也放松許多,從容不迫道:“劇宣期過去,外界關注度逐漸下降,其實不需要解綁也會被視作合作結束。”
當然這件事情的前提是沒有人作妖,例如齊偌。
“我的團隊對《瘟神》的熱度有預期,在我們兩個的粉絲基礎上,數據不會低于《長見亭》,路人盤的提升空間也很積極,但題材不夠大衆,總體成績應該算是中上。”
宋什懿開始循循善誘:“半年内關注度很高,年後不也會随着時間慢慢被轉移走關注嗎?我們不需要擔心這些事。”
祝眠緊盯着宋什懿的表情,企圖從中看出一絲不對勁。
但宋什懿的演技在這種時刻總是很夠用,難以被找出丁點漏洞。
祝眠的嘴角不自覺下壓,意味不明道:“你居然是這麼想的?聽起來很完善,我們兩個隻需要照做就好,是嗎?”
宋什懿能感知到祝眠微妙的情緒變化,但不知緣由,隻能謹慎着避雷:“……如果你想有什麼變動,如果我覺得也有道理,那我聽你的。”
祝眠對着宋什懿按捺不安的眼神,一秒,兩秒,突然冰釋前嫌一般倏地笑開,未達眼底。
他說:“行啊,我答應你。”
宋什懿動了動喉結,沒有絲毫危機意識地接話道:“那好啊。”
小旗不知道躲哪去了,整個房車裡就兩個人。祝眠一下有點坐不住了,站起來想去外面喘口氣。
眼看宋什懿一丢暖手寶就要小尾巴一樣粘上來,祝眠抽空斜了他一眼:“坐着。”
“你去哪?”宋什懿站定了,沒坐下,還是一副下一秒就能追上來的樣子……外套也不穿。
祝眠收回視線,退讓道:“我就站門口,不下去。”
“好吧。”宋什懿這才又坐下了,隻是持續盯梢。
祝眠:“……”
氣死了,祝眠一屁股在車門台階處坐下,不理宋什懿了。
……
多虧齊偌,祝眠一整天沒有好臉色。
他帶着壞心情睡了一覺到第二天,一睜開眼還是很低落。
果然心情不好不能睡覺,醒來後會變得更差勁。
在煩什麼呢?祝眠忍不住想。
這不就是你最想要的、聽話懂事有默契、以事業為先的合作伴侶嗎,你到底在煩什麼?
祝眠想到困意全無也沒能給出個答案,看着比鬧鐘早了整整二十分鐘的時間,隻能拿起手機刷起朋友圈。
最頂上正巧有個一分鐘前發布的動态,是周語洲發的電影劇組合照。
周語洲和戚複的那部電影定檔元旦上映,他作為有名字的小配角,自然要主動跑宣傳路演,才能多被記住。因此昨天就請假飛了京城,歸期未定。
适合的時間,适合的人物。
祝眠敲了敲周語洲。
【祝眠:你在哪?身邊有誰?】
【周語洲:酒店房間,困死了剛躺下,就我一個人啊】
【周語洲:怎麼了有什麼急事這麼一大早上的】
适合的地點。
祝眠深吸一口氣,盤腿坐直身體,雙手打字。
【祝眠:你身邊有沒有劇組時期偷偷談戀愛、劇宣期後還在談的?】
【周語洲:?】
【周語洲:談這麼久是奔着結婚去的嗎?那很少诶】
【周語洲:我隻見過兩個人劇組時期偷偷當炮友、劇宣期後還同城偷吃的。】
【祝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