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言用吸管嘬着檸檬水,也站在不遠處的休息區,聽見祝眠半句話離不開宋什懿,捂着眼睛翻了個白眼。
“他不會是恐高吧。”紀言眯着眼對宋什懿惡意揣測,偏頭跟自己的助理蛐蛐:“特意喊祝眠過來幫他跟制片求情,好換替身來演?真有心機。”
助理在大冬天也想擦汗:“……應、應該沒這麼複雜吧?”
那段不愉快的對話過後,紀言終于徹底接受了現實,幾天内看到祝眠都覺得心煩。
但過了那段時間,他又口是心非地忍不住去關注祝眠的動向。
雖然看宋什懿還是那麼的不順眼,但假如祝眠某天和他分了手、又把重心放回到事業上呢?
紀言覺得這并不全是祝眠的錯,錯就錯在宋什懿太會騙人,把祝眠哄上了鈎而已……死男同。
完全無法抵禦不良誘惑的死男同!
“過兩天正式開拍的時候你記得幫我錄幾段。”紀言不懷好意地叮囑。
這不就相當于蹦極嗎,要是錄到宋什懿被吓得尖叫的視頻,拿給祝眠看,一定會降低他的印象分。
“真的嗎……萬一被看到怎麼辦?”助理猶豫着。
“啧。”紀言不爽:“你偷偷地不就好了。”
……
幾天後,一切設施終于修建完畢,由專業的工作人員檢測過安全性,這才開始正式開拍。
前幾個鏡頭沒祝眠什麼事,祝眠難得悠閑地坐在置景建築的後方,觀看宋什懿穿好威亞的全過程。
為了控制好整個人的重心,威亞在腰部收緊一圈,又從大腿處延伸出安全帶,嚴絲合縫地箍住軀幹。
“緊嗎?”工作人員例行詢問,宋什懿原地動彈兩下,搖搖頭。
祝眠默默移開視線,控制不住自己的腦子,隻能控制自己的眼睛。
工作人員走去調試設備,宋什懿趁機湊到祝眠面前,非要犯賤地揮了揮手,奪取注意力一般:“不好看嗎?這麼沒興緻。”
“……你怎麼不自己照鏡子看看。”祝眠避開直視,手指很輕地收攏。
為了保證安全,威亞就是得收緊到沒有一絲縫隙才行。原本穿在身上的衣服也被勒得格外緊身,該緊的地方緊了……該凸顯的地方也會被随之對比得愈發明顯。
除了露膚度不足,跟裸着有什麼區别?
祝眠也很想尊重宋什懿的職業和工作,可惜自己戴了有色眼鏡,格外堅固,一時間很難摘下。
“這不是很不方便嗎。”宋什懿話裡有話地放過上個問題,手指尖格外輕巧地勾了勾祝眠的手心。
他壓低聲音,似乎也在擔心被旁人聽見:“……晚上來找我嗎,可能會被勒出淤血,我自己不好擦藥。”
什麼晚上什麼勒出什麼淤血什麼擦藥,祝眠的腦袋徹底失控,不加管制地腦補出一系列畫面,一瞬間思緒卡頓。
他磕磕絆絆故作鎮定,臉上什麼表情都顧不上有:“看我時間吧。”
宋什懿沒憋住笑,擡手提前按住祝眠的肩膀,很輕地吻了一下充血的耳廓。
長發短暫地交纏,難舍難分,就算祝眠猛地掙紮了幾下,也沒能徹底斷連。
接觸空氣的皮膚好像一瞬間都被火舌燎過,盡管隻是一瞬間,但餘溫難散,持續順着纖細脆弱的神經深入。
祝眠逃脫不能,擡手用虎口扼住宋什懿的喉結,手心感知明晰。他低聲威脅道:“……你想被誰看到?”
“看到什麼?”宋什懿笑得像得逞的狐狸精,從眼尾到嘴角都是弧度。
他擡手捏了捏祝眠愈發鮮豔的耳軟骨,做作道:“祝老師頭發有點亂了我幫忙整理一下也不可以嗎?我以為我們劇組的氛圍一直很和諧互助呢。”
“……”祝眠被捏得睫毛一顫,眼睛有點不受控制地微眯,好在防沉迷系統猛地報警,他表情一頓,這才冷酷地擡手推開宋什懿:“好好工作。”
“好的。”
宋什懿擡手扯下挂在一旁的戲服,把最裡面一層套上,讓自己更能見人。完成儀表管理後,又朝祝眠不太正經地眨了下左眼:“晚上見。”
祝眠扭過臉不吱聲,看得宋什懿不禁發笑,強忍着又湊過去公費調情的念頭,出棚找服裝組幫忙整理衣服去了。
……
雖說宋什懿的确有意借勢裝可憐,但威亞戲也确實難熬。
一整個下午,他都被吊在樓頂跟反派演員互毆,不僅要靠自己調整重心,還要和威亞工作人員互通默契,一個鏡頭得拍五六次才讓梁铮滿意。
收工時,宋什懿已經有點感覺不到自己的腿了。
“辛苦了。”工作人員進來幫忙拆卸威亞,安全帶乍一解開,回血回得令人肌肉發麻。
“嘶……”宋什懿擡手活動了下肩膀,扳出幾段清脆的骨節聲,強忍着不适才能維系正常表情:“沒事,你們更辛苦。”
從片場離開,坐上保姆車。宋什懿癱在後座,把貼身的外套半褪,對着鏡子檢查肩膀和側腰的傷處。
“卧槽……”小方幫宋什懿舉着鏡子,皺起臉:“這麼深?你明天還得拍一天?”
“嗯。”宋什懿試探着用指腹按了按,感知痛感,拉回了拉鍊:“一晚上應該能消點吧。”
小方對此并不持積極态度:“過了一晚上明天肯定就變成淤青了,還會更大塊。”
宋什懿充耳不聞:“你回去幫我找找藥吧。”
“行。”小方歎着氣:“我幫你上藥?”
宋什懿瞥他一眼,始亂終棄道:“不用,我要去找祝眠。”
小方:“……”
小方:“宋什懿你在爽什麼。”
宋什懿擡手摁住嘴角。
到了酒店,宋什懿洗完澡換好睡衣,果真就捧着一堆藥敲開了祝眠的房門。
“……這麼多藥?”祝眠不禁開始質疑宋什懿的誇張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