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帶來一陣短暫的放空。
場上的人互相擁抱,祝眠聽到台下的粉絲大喊生日快樂,順便迎接了自己的二十五歲。
點頭,微笑,去接受這些美好和善意,盡力享受在聚光燈下的每一秒。
就更有理由說服自己躲回後台,卡在真正的首都時間,在太陽墜到地平線下最低點的時候,收聽一段見不得人的關系。
“生日快樂。”來自通訊的另一端,宋什懿的聲音輕得足夠安靜:“我搶到第一個名額了嗎?”
然後祝眠聽到自己在說:“搶到了。”
……
趕着紅眼航班回到衡店,小旗已經按照祝眠的意思提前訂好蛋糕,邀請了幾個駐留本地的劇組好友,在酒店房間裡借機聚餐。
還在籌備電影路演的周語洲也以視頻通話的形式被擺在桌上,屏住呼吸等待祝眠許完願望,這才由于網絡延遲滞後一步地歡呼出聲。
“新年快樂,大家自己切蛋糕吧。”祝眠拿着蛋糕刀象征性地給自己切了一塊,把空間留給其他人。
切得有點多,他朝着宋什懿挑了下視線,宋什懿了然地順了兩個塑料勺,擠了過來。
接過勺子,祝眠的目光又在宋什懿臉上多流連了幾下。下眼睑的傷口好得差不多了,敷貼今天已經被取下,露出剩餘一點淺紅的疤痕,表面還算平整,徹底恢複應該隻是時間問題。
“會有點奇怪嗎?”宋什懿被盯得不自覺想擡手觸碰。
祝眠搖頭:“恢複得挺好的。”
“那就好。”宋什懿又若無其事地把手放下,壓低聲音耳語:“困嗎?要不先睡一下。”
房間内幾個演員和幾天沒見的周語洲正聊到興頭上,看起來幾分鐘内結束不了話題,那還能去哪裡休息,答案不言而喻。
祝眠就當感知不到,垂下視線專注進食,“好啊。”
有點像偷情,小旗左顧右盼地開路,小心翼翼打開房門,送出去兩位貼着門縫溜走的主演。
酒店的走廊間斷地開着窗,路過時會被氣溫猝不及防襲擊。尤其是一月初的時節,冷空氣順着衣領就要往裡鑽,令祝眠不由得頓住腳步。
他沒看向窗外,隻是陳述昨晚就開始的天氣情況:“下雪了。”
的确是一副雪景,不夠洋灑,但也足以鋪滿不常被行走的地面,折射得日光都發冷。
窗邊的位置太危險,宋什懿沒貿然去牽祝眠的手,隻是倚住窗沿,對着祝眠的表情看圖猜意:“你想下去玩雪?”
祝眠的眉毛皺了一小下。作為北漂多年的南方人,他對雪早就沒了所謂的新鮮感,更不可能在二十五歲的生日當天和宋什懿放棄睡眠下樓玩雪。
但是心思被猜透後就再沒了推脫的借口,被迫帶上羽絨服和手套圍巾口罩,整個人圍得難以辨認,隻是一個恍神就抵達了一小塊空曠的雪地。
不算很好玩,還好也不是太冷。宋什懿捏着雪球砸過來,松散得剛剛掠過最高點就在半空中解了體,隻有丁點兒雪星能落在祝眠身上。
不能再幼稚了。祝眠努力地回擊,用自己的保姆車當掩體,認真得不亞于對待一場威壓打戲。
衡店的雪很珍貴,自然的天氣一貫是人造的雨雪無法攀比的,也無意中參與了很多大紅劇集的經典鏡頭。
于是也成為了一種玄學說法,能拍到衡店大雪的劇集,也一定會被瑞雪眷顧,成為來年的大爆作品。
一街之隔的小酒店裡,幾個站姐拼了同一間房,接到了《瘟神》延期複工拍攝的通知,準備暫時離開這裡。
“誰都知道是假的。”穿着淺灰色羽絨服的女生把相機鏡頭取下,安穩收進包裡:“沒關系,小瘟神一定大爆。”
“好可惜啊,宋什懿也挺慘的,受傷也受得不是時候。”一旁的搭子不由得歎氣。
“那能怎麼辦。”女生把相機包砸在柔軟的床墊上:“從醫院回來後就沒出過一次門,不知道傷得多重,能接着拍我都要放禮炮了。”
她氣喘籲籲地站在床邊,埋怨地看向窗外,似乎有點恨上這場雪:“我真的受夠了。人呢?露個臉就當報平安了不行嗎?劇組也不發個元旦劇照?祝眠過生日也不發個生日微博?急死我了……卧槽!”
女生突然抱頭蹲下,吓得一邊的搭子也從床上歪下來:“怎麼了?”
“窗外有人!”女生捂嘴尖叫,一隻手順着爬上床開始抓相機包:“是我瘋了嗎?”
顧不得一旁不明所以的搭子,僅憑多年的站姐素養裝好鏡頭。她貼着牆緩慢地站了起來,撐起相機對準剛才目睹的場景——
一鍵成像,數據被留痕,誰都沒辦法抵賴。
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指,一連拍了好幾張,最後還順手打開了錄制模式。
在别人硬湊都要蹭上這一場不大不小的雪時,怎麼會有兩個事業上升期的演員把自己裹得六親不認地出現在街邊用雪互毆。
水平很次,力度很輕,看起來情意綿綿像在拍戲。女生疑惑地移開視線,左右張望,沒有啊,最近的攝像機隻有她手裡的這一台啊。
是應該被惋惜的時刻,但現在看來好像也不是太差。
不知道,隻能盲目相信了,希望他們總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