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錯峰上下班。
順路把周語洲一起帶過去,還給了可憐的兩班倒打工人一點補眠時間,至少抵達化妝間的時候人清醒多了。
“我扣子怎麼掉了兩個?”周語洲雙手插兜晃動衣擺。
“誰不小心刮蹭到了?”一旁工作人員猜測着。
“那也太壞了吧!”周語洲一陣肉疼地脫下外套:“我剛買了一周不到,才在鏡頭前穿過一次!”
拿不到服飾代言的小明星連路演服裝都是自費購買,好不容易熱度上來心一狠買了件貴價,貶值速度也是快得讓人始料不及。
“我看看?”祝眠某根神經異樣地一抽,伸手接過仔細端詳片刻,“線頭都沒留下,看起來像剪掉的。”
他猶豫幾秒:“你房間沒進人吧?所有房卡都在你自己手上嗎?”
周語洲立刻覺得自己背後涼飕飕,伸手抱住自己:“不是吧,你是不是故意吓我才這麼說的。”
但也被提醒着回想了一下。他畢竟是重要配角,戲份足夠滿,因此自己一個人住,房卡總共就兩張,一張在助理那裡,一張自己随時拿着,按理說不會有可趁之機。
“私生嗎?”韓靖羽就住隔壁,作為女明星對此更加緊張:“要不要先聯系酒店查一下監控?”
一下被這麼多人重視,周語洲也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事情的嚴重程度,不敢再耽擱,直接給助理打車回酒店報警調監控了。
調查結果下午就出了,沒有任何可疑人員出入。
“太好了。”周語洲後怕地拍拍胸口:“還好是假的,可能真的是我沒注意不小心扯掉了吧,果然貴的東西就是該放在衣櫃裡供着……”
沒什麼嚴重後果,就更适合做工作閑暇的談資。幾個演員對完下場戲就開始繼續閑聊,坐在一邊的祝眠裹緊了羽絨服,眼色嚴肅,嘴唇不自覺抿成直線,沒心思插話。
果然人一旦心裡有鬼就會變得神經敏感。
特殊時期,祝眠已經開始不受控制地回想起這些天裡在酒店遇到的所有人,有沒有一絲一毫陌生面孔出現的可能性?要是真的實錘他在宋什懿房間裡一睡就是一晚上,那該怎麼辟謠?
對戲太認真忽略時間,都是男的睡一下怎麼了?
反正是雙床房,又沒人趴他倆床底下偷聽,誰知道他倆有沒有睡在一張床上?
……誰會信?誰會信!
“想什麼呢?”宋什懿坐在對面擱下劇本:“表情這麼凝重。”
祝眠顯然個人怨念深重,想也不想就惡狠狠答道:“誰這麼閑,快殺青的時候來當私生。”
“不是沒查到人嗎?”宋什懿姿态輕松,還有空拆了袋蝦片遞給祝眠。
他反正是毫不介意,合法化就差臨門一腳的事,前半年圈内也真公開了幾對同性情侶,就算被迫出櫃,也到不了終止職業生涯的地步。
“不知道。”祝眠咔嚓咔嚓地報複性進食:“我隻是總覺得不太對勁。”
宋什懿點點頭:“今晚讓保镖檢查一下?”
“好。”祝眠努力不去在意。
……
私生的手段無非就那麼幾種,跟車、偷拍、竊聽,再過分也不過是本人親自登堂入室,雖說精神壓迫性極強,但還沒見過造成身體傷害的案例。
保镖剛接到通知,就直接帶好設備拿着房卡上了樓。
“嘀。”
保镖舉起攝像頭探測儀,幾乎是地毯式檢索,不放過任何一個有可能的角落,還在或許有風險的地方貼上了紙膠帶。
來來回回檢查了三四圈,整個房間都快被翻個底朝天,保镖這才放心地結束錄像,後撤一步把客房保潔請進來:“麻煩了,床品和毛巾需要全部更換一遍。”
“好的。”保潔從推車上取下新的生活用品,細緻地開始更換。
看不出什麼問題,保镖們的工作結束,并沒有失責的部分,也不自覺松了口氣。
他們無心觀看保潔的日常清潔流程,而是站在門口開始上傳錄像,通過語言向還在拍戲的老闆彙報檢查結果。
“嗯對,是的,全程錄像了,沒檢查出什麼可疑的東西,現在已經在打掃衛生了,我們一直守在門口。”
音量很低,但沒到難以識别的地步。
保潔手上動作流暢地抻開折好的新床單,拿開枕頭,将床單掖進床頭的縫隙。她垂着眼皮,仿佛是在做日複一日毫無新意的工作,因此可以面不改色地将别的什麼東西一同放進。
竊聽器的信号燈閃爍了一下,微弱地黯淡下去,顯示連接成功。
“打掃好了。”她起身離開,門口的保镖們還得對她道謝:“辛苦。”
“沒事沒事。”
推着車順着走廊繼續遠去,抵達另一間需要打掃的房間。她拿着工具走了進去,半掩住門,躲進盲區,假裝在收拾垃圾。
手機頁面跳進一條短信,她不由得躲閃了一下,擡頭制造出一些打掃的動靜。
這才敢做賊心虛地低下身體,打開手機銀行,忍不住用手指來回跳轉,仔仔細細确定餘額的真實性——她口罩被底下的面部表情牽動起褶皺,怪不得都說什麼娛樂圈來錢快呢,果然明星這種人,就是該拿來消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