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書瀾随意往椅背一靠,意味深長的看着莊離,拿手抵着下巴,輕輕歪了一下頭,道:“不過今年呢,皇上特許你參加,你不應該感謝皇恩浩蕩嗎?嗯?”
他把“特許”二字念的很重,眼神不經意間撇向嚴一舟,嚴一舟明白,左相這時擺明了惡心莊離,讓自己以後說話注意點。
莊離順水推舟,直接來了個三跪九拜,叩謝天恩,望左相代為轉達。
一番操作下來把嚴一舟吓壞了,這不表明了和左相宣戰嗎?但凡他回一句,哪怕表達一點自己的不滿,都會比現在好收場的多。
顯然莊離不怎麼想,他感覺自己非常聽話,讓幹什麼就幹什麼,表現簡直完美。
褚書瀾感覺這個隻有十六歲大的孩子很奇怪,明明什麼都聽得懂,卻表現的異常天真,他甚至沒有從他的表情中看到絲毫破綻。
他甚至有些動搖,好像這孩子本該如此,而不是心機深沉。
褚書瀾不動聲色,聲音很低,一字一句的念:“好了,本官再承個人情,提前告訴你,這壽宴會有很多有趣的遊戲,莊公子,好好準備。”
莊離全當這陰陽怪氣是他說話愛死裝的習慣,根本不在意他語氣裡的不滿與威吓,依然淡定的接話:“哦,好,啥遊戲啊,能說說不?”
褚書瀾沒料道竟然有人敢反問,他細長的眸子眯起,淡淡的看向嚴一舟,嚴一舟心裡明白,趕緊圓場:
“那個……就是,就是一些賀壽詞,你得給太後念,還有就是擊鼓傳花,吟詩作詞之類的,當然如果莊公子不擅長,我們還有馬術和射箭。”
莊離:“不不不,還是玩古詩詞吧,馬術射箭啥的真是一點都不會。”
說的倒是實話,聽楞了在場兩個人……
好不容易逃離了嚴府,莊離快哭了,因為系統在他耳邊bb:
“恭喜宿主,觸發隐藏劇情——太後的壽宴,完成後有額外獎勵哦。”
隐藏劇情,顧名思義是可以躲過去的劇情,但凡他好好的待在自己府裡呼吸空氣,不出去作天作地,就能過的很滋潤。
系統接着說:這是一個塑造人物正面指數的機會,請宿主好好把握,正面指數可保命。
後悔來不急了,莊離現在瘋狂回想自己高中學的那一點古詩詞,三日後,要麼大殺四方,要麼大傻四方。
可惜腦子在高考交卷時一起交上去了,大傻四方的可能性更大。
熙城裡遊手好閑的公子哥不少,以莊離的實力,是成功跻身富二代的行列。
也是印證了一句俗話: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一幫纨绔啥也不學就會吃喝玩樂,莊離跟他他們混的如魚得水。
當然,這就導緻有些人對他頗有微詞。
太後壽宴前一天,皇城司把禁軍和錦衣衛的守衛名單交給皇上,皇上打了批紅,遞給一旁的太監。
桌子上還有一堆奏折沒看,皇上将看完的折子疊好放在桌子另一邊,随口向旁邊的太監問:
“你感覺這莊沉戟的兒子怎麼樣?”
老太監不敢輕易論政,掂量着說:“莊将軍一生為國殚精竭慮,他的兒子自然不會太差。”
皇帝沒擡頭,繼續翻奏折,說:“你也這麼想啊,朕本來也是。”
那太監小心翼翼的問:“聖上何出此言啊?”
“有大臣參奏,說這莊家大公子不務正業,整天往賭場紅院裡鑽。”
他恍然大悟般的點點頭:“哦~那确實該參。”
老太監不關心朝政,也不敢關心朝政,對誰又進了宮不上心,隻是吩咐他讓他協同左相辦好明天的壽宴。
老太監突然說:“這次太後娘娘的壽宴,莊離也會參加,皇上若有意,可以留言一下他。”
莊離玩的開心,哪知道自己已經被人盯上了,他想着明天老老實實的坐在自己位兒上吃飯就行。
國宴啊,第一次參加,有點小小的緊張。
他反複告誡自己,明天,無論别人如何邀請,就坐在自己原本的位次,絕不向前坐。根據他看宮鬥劇的經驗,往前坐就是越級,就是天大的把柄。
當小透明不好嗎?
第二天他專門起床很早,把自己收拾的幹幹淨淨。
其實都是侍女幫他整的,他本人不會豎冠。
一連幾日的大雪,皇宮被厚厚的白雪覆蓋。朱紅色的宮牆在白雪映襯下愈發鮮豔,檐角的冰淩如水晶般垂挂。
寒風凜冽,吹過空曠的宮殿廣場。
今天是大喜日子,太後的壽宴。
往來的人絡繹不絕又井然有序,大家相互問候。
莊離看着想笑,這些人好裝啊,明明成天在朝上擡頭不見低頭見的,政見不同時能大罵四方,現在裝的兄弟情深給誰看呢?我嗎?
莊離撇着嘴,搖頭。
“哎,這不是莊公子嗎?”
有個穿淺紫袍的官員湊過來,吓了莊離一跳。
莊離還在思考他是怎麼認識自己的?還有,他是哪位時,對方已經向他抛來橄榄枝:
“莊公子家是有功之臣,座次怎麼這麼靠後,回頭啊,給禮部的人說說,給你往前調調。”
别,千萬别。這一句話給莊離聽機靈了,明白!對方來坑他的的。
怎麼辦?演回去!
他調出标準微笑,十分客套的回答:“不麻煩您了,謝謝,我不在意的,沒關系的。”
說的都是心裡話,您可趕緊走。
送走一個又來一個,莊離就想不明白了,自己是什麼香饽饽嗎?
答對了,現在邊境局勢穩定是莊沉戟帶領數萬将士一兵一卒打出來的,常年戰亂的邊境上沒有那片土地不是浸染鮮血的,莊家在百姓中的威望日漸高漲,朝廷有人聽了好奇,又苦于見不到莊将軍本人,就隻能退而求其次瞅瞅莊離了。